表麵上寂靜的森林深處,在外圍霧氣的包圍下,中央是一處似乎毫無危險的安全地帶,至少,沒有外圍那有毒的迷霧在空氣中時時刻刻侵蝕人的身體和神經。
而就在這裏,一個穿著簡單的一兩歲大的嬰孩剛剛醒來。一雙清澈溫暖的大眼睛,好像能反映出它的主人所有的情緒,令人毫無戒心的同時,折射出自己想要隱藏的點滴。
慕大小姐瞪著眼前的小短手。癟了癟嘴,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
媽呀!真的是她的手啊!小臉一皺,好短!
地上的小嬰兒眼中出現點點水光,她怎麼變成小屁孩了:“嗚嗚嗚,我不要,阿一,哥哥……”
自怨自艾了一會兒,慕大小姐靜下來,躺屍。唔……也罷,這軟糯稚嫩的聲音,還有這副嬰孩的模樣,至少很容易利用。
她似乎是落到某個森林裏了,落下來之前,隱約記得那個很強大的人抓住她吸幹了她的生命力,那麼,她為什麼還活著呢,這裏,又是哪兒?
肚子開始造反,慕大小姐決定什麼都不管,先吃飽再說。手指輕輕勾了幾下,森林裏出現了詭異的一幕:那個似乎才一兩歲的小嬰兒竟“飄”了起來,細看,那嬰兒身下的小草努力將她托起,一個個向遠處“運送”著她。
慕大小姐一向懂得充分利用身邊的一切資源,包括她自己。七歲那年與慕家走失,直到十五歲被找回,中間無人依靠的八年,除了後來跟在身邊的顧一,沒有人知道她怎樣在那個地方存活下來,她的心,早就千錘百煉,如今的狀況,也足以應付。
身上的一襲灰衣不知從何而來,布料也極差。在允許的情況下,從來對物質條件要求極高的她也隻是輕笑。嗬,又回到那樣的日子了麼,還真是期待啊。睜大眼看著碧藍的天,這個正由地上的植物們幫助著靠近水源處的小嬰兒笑的一臉純真,呐,阿一,好好活著哦,做不到答應我的事,我會很生氣哦……
本是讓草兒們把她送到最近的水源邊上,隻是,隨著慢慢靠近泉水邊,慕卿絕敏銳地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有人!她的這項操控植物的能力除了慕家本家之人就隻有顧一知道,作為底牌,目前自然不能輕易讓旁人知曉。
讓草兒們把她放下,慕大小姐試著站起來,然後,踉踉蹌蹌往前走著。
既然有人出現,她自然要好好利用。而她現在的模樣,對大多數人來說,就是最好的武器!
微風輕拂,撩起層層晃曳的波紋。慕大小姐正逐步靠近的河水邊,男人艱難地靠著河邊的樹幹坐下,低頭看向自己心口,好似那汩汩流出的血不是自己的,也感覺不到痛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冶而嘲諷的笑,周身彌漫著陰冷的寒意。
明明身負重傷,若無人救助必定命不久矣,然而他靜坐著,脊背挺直,即使重傷且中了毒。一身緋衣許是因著沾了血,更顯妖冶如鬼魅,墨發高束,一張絕色容顏上鳳眸上挑,如女子般妖嬈無雙,可那麵色卻冷厲如惡鬼,讓人不敢多瞧。
慕大小姐好不容易磕磕絆絆走來,便直直對上男人側臉看來的一雙陰冷銳利的眸子,眸光仿若實質,生生要將她剝開看個一清二楚一般。心中暗驚,如今她這副模樣,這男人竟也毫不鬆懈。
妖夜本以為來者是敵,自己的生命會就此結束,然而……誰能告訴他那個灰不溜秋的小孩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修煉到能幻化人形的神獸?那麼,他有可能是被誤認為入侵了神獸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