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副總管家帶著他的貼身丫鬟就離開了林小姐的院子,一路朝寓榮廳走來。以前聽小斯說過,林老爺一般會客都在中堂花廳,很少去寓榮廳會客。記得上一次林老爺在寓榮廳會客,客人是江陰縣新上任的來落賢鎮視察的縣尉。不知今天來的客人是誰。
來到中庭穿過回屏,隻見寓榮廳門兩邊站著梁板衙役。甘森給他們看過府牌才能進去,而龍晨兒隻得在外等候。
進門之後,甘森才發現寓榮廳之大,足足有五百多個平方!每次經過這裏,都是大門緊鎖,甘森還以為是林府的祠堂呢!進去一看,早有身穿官服的縣令和主簿,以及縣尉三位大人端坐主位。甘森自然知道禮節,但心裏也十分憋屈。隻得跪下行李:小民甘森參見三位大人!
林縣令笑了笑說,“起來吧!”甘森謝過趕緊起來退站在左側靠著林總管。林縣令見他不入座又笑著說道:“甘副總管家不必拘束,今日是為私事而來,不為公事。入座才是。”聽了這話,甘森謝過大人挨著林管家坐下了。
“今日林縣令、朱縣尉和我前來,主要是為了劉府劉公子和林府小姐的婚事。我那侄兒如今在縣學也算是一表人才,前些日子,林劉兩府可能有些誤會,所以今日我與兩位大人前來為我侄兒商議此事。不知林老爺意下如何。”主簿大人滿臉笑意看著林老爺說。
“林老爺,你直說自己的意見就是,不必顧慮。我那侄女可是寶貝著呢!”林縣令此話一出,驚倒了在座不少人。
林縣令和咱們林老爺有親戚?這是所有人大腦裏的疑問。就連林老爺也是滿腦子疑問。主簿大人一聽就急了,他本想靠著自己請來的兩位大人連同自己給劉老爺施壓呢,他昨天不僅收到了自己哥哥寄來的一封信還捎帶著一千兩紋銀!這是哥哥要自己鐵定要辦好的事情!
隻是劉主簿不曾知道的是他哥哥並沒有要把結交林府的重要秘密告訴他。林府的的一位宗族親人,也就是林小姐的遠方堂叔父就是現任江州長史!
林縣令的一句話,也讓朱縣尉動搖了。昨天劉主簿可是給自己包了二百兩紋銀請他今天來幫場子。可看這情形似乎不能逼迫林老爺就範啊!朱縣尉心裏拿定主意,一切跟著林縣令走,不能為了二百兩銀子犯了跟林縣令相抗的錯誤!
劉主簿此時也略微明白了兩分:估計林縣令要給林府撐腰了,自己逼迫恐怕不行了。主意一打定,劉主簿又說道:“那是,那是,下官還不知道林小姐是林大人的侄女兒呢。”
“我前些日子家裏人來了一趟,說要修族譜。我留意看了一下原來我與林老爺也是三百年前的林府一支啊!”林縣令高興地對在座的說道,好像能與林府連宗他跟多榮耀似的。
林老爺和林管家聽到這句已經全然明白了。既然人家往自己臉上貼,自己又何必一屁股相對呢?所以林老爺開口說道,“小民早就聽聞咱們江陰縣令大人姓林,隻是未曾奢想過與小府同宗,真是慚愧!”
“無妨,無妨。林老爺可以說說對劉府劉公子這門親事的看法了。古語有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還得憑劉老爺做主。“林縣令說道。
“小民年近花甲,四十歲年才得了這個女兒,今年才十七歲餘,還未曾想過要小女出嫁。且拙荊早亡,小民寵溺之甚,婚姻大事還有聽她的幾分意思。望大人見諒!”林老爺起身答道。
“林老爺不必多禮,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作罷。不知劉主簿意下如何?”林縣令轉向劉主簿問道。
“這...一切但憑林大人吩咐!”劉主簿隻得咽下這口氣說道。
時過正午,各位大人隻在一旁談笑說事。雖有果品茶水充饑解渴。但不免一路舟車勞頓,且談笑甚歡,腹中不免空空。林總管家察得如此,附在林老爺耳邊說了一聲。林老爺起身說,“各位大人,日過三刻,小民家裏已經預備了薄酒微菜。還望諸大人留麵賞光!”
林縣令看了兩位大人點頭稱好。兩班衙役散去,林府自是準備了酒食以待衙役。而林縣令三人則在林老爺陪同下進了林府後花園的墨軒亭。亭子石桌上一概酒食擺放完畢。兩側二個婢女垂立左右。
林老爺引了林縣令、朱縣尉和劉主簿坐了上座。自己和林管家和甘副管家陪侍兩側。林縣令笑著對劉老爺三人說,“劉兄何必客氣,你我本是一家,不必拘禮,這兩位也是,都同坐。”如是再三,林老爺三人才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