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舒雅玥目瞪口呆,這個回答她實在是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不過,既然他的朋友也到了,天色已晚,她也該走了,於是向段銘說道:“我相信你,不管怎樣,今天你對我說的話,還是很有用的,雖然有很多我還不是很明白,但是朦朦朧朧中也能參透一些,謝謝你!我叫舒雅玥,希望有緣還能和你見麵。”
段銘也沒有多做挽留,向她說道:“看開生死,以明理對治愚癡,以慈悲對治憤恨,希望你能做到,因為隻有如此,你的人生才不會變的和韓默那樣,心中隻有仇恨。不要讓你的憤怒蒙蔽了你的雙眼,畢竟這大冷天的,那個人默默守護你這麼久也不容易。”
“什麼人?你在說誰?”這下舒雅玥更不明白他的話了。
段銘沒有回答,隻是朝一個方向望去,舒雅玥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卻剛還看到穿著一襲黑色格子大衣的蘇非決,也在遠處看向她。
他,他怎麼會在?
不知為何,看到蘇非決的那一瞬間,她竟然感到從未有過的愧疚。
“既然你自己發現了,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哦。”段銘調皮的朝她眨了下右眼,這才拉著身邊的女子離開。
看他們二人走遠,舒雅玥這才迫不及待的朝著蘇非決跑了過去。
微微喘了口氣後,她有些責備地問:“你跟著我過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蘇非決沒有回答,反倒是微笑著問:“你們聊完了?”
“你,你認識他嗎?”舒雅玥一回頭,那兩人已經沒了蹤影。
蘇非決搖了搖頭說:“不認識,不過我看你似乎更願意和他說些心裏話。”
他這麼說,舒雅玥心裏更是愧疚,她怎麼這麼傻,竟然真的以為自己的冷漠,會讓他知難而退,對自己不管不問。
“你一直都是這樣默默跟在我的身後,陪我來看望爸爸媽媽嗎?”舒雅玥小心翼翼地問。
蘇非決伸手將她攬在懷裏,認真的語氣訴說著近日來所有的擔心和心疼。
“我不想看著你一個人麵對著一切,更不想你獨自承擔所有的痛苦,我想為你分擔。可是玥兒,如果你非要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那我就做你的門衛,為你看家護院,隻要你想,隻要你願敞開大門,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
“蘇非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還有什麼可說,即使父母離開了她,可這個世界還有一個蘇非決,她怎麼忍心將他拒之門外?怎麼忍心?
她突然有些明白段銘的話了,她不能再繼續傷害身邊的人,父母的死是意外,即使有之前南宮琴的上門鬧事,可最終奪走父母生命的人不是她。她若是走不出這段痛苦,就會一直無意識的傷害著關心她的人。
她做不到對韓默的原諒,做不到對南宮琴的諒解,可是她可以做到用理智去看待事實的真相,不能將自己的痛苦隨意按在別人頭上,更不能像一個愚昧的潑婦,去指責那些無辜的人。
南宮琴固然有她錯的地方,可她沒有害人之心,她在來父母的葬禮時,她明明能看出來南宮琴的變化的,可是因為自己的憤怒,卻忽視了這重要的變化。
父母的過世,南宮琴也無法料到,那份痛苦和舒雅玥比起來,不相上下,甚至還多了份深深的愧疚,可是她還在葬禮上無端的指責她,痛斥她的所作所為,怎麼也看不到她眼中的茫然失措。
如果不是段銘的指點,她差點就變成了韓默,變成了林姿,變成了——南宮澤。
回去的路上,舒雅玥一直靠著蘇非決的肩膀,她已經完全將他當做這世上唯一的精神依靠。
蘇非決依舊替她暖著雙手,將車裏的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靜靜地陪著她。
“玥兒,你放心,在你沒有走出這段日子之前,我隻想好好的照顧你,陪你慢慢走出這段傷痛。”
舒雅玥安靜的聽著,心中卻是感慨萬千,她感動蘇非決的善解人意,能理解她此時最不願談及的就是感情。
“隻要你願意,隻要你認為自己已經完全可以觸碰感情了,你就告訴我。”說到這裏,蘇非決輕輕一笑,“或者暗示我,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舒雅玥抬起頭,溫柔地注視著他:“可是這對你來說不公平,為何總是我什麼都不做,你卻一直為我做了那麼多,我怎麼可以心安理得的就接受?”
“噓……”蘇非決將食指放在唇前,“在感情世界裏,沒有公不公平,隻有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