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陽不做任何停留,便出了皇宮,出宮前卻是囑咐千華守著千月。
千華這夜留宿偏殿,卻是守在了千月寢殿門口。子時,千月從修煉中醒來,卻是拾起案幾上的一柄匕首置在腰間,門口的月華公主已經睡熟,千月徑直去了大庫,取了兩根金條和一些珠寶銀錠,打了包裹便朝皇宮門口奔去。
此時宮門下鑰,千月卻是身形奇快的飛上宮門城牆,而後身影躍出,十年了,多少次想逃出宮門卻是不願違背父皇的旨意,今日鎮仙王帶回窺靈鏡卻是勾起了他對皇城外那方世界的向往。
皇宮裏燈火通明,皇城卻是隻有星火閃爍,在昏暗的街頭,除了幾個醉酒的公子哥,便少有行人,偶爾有燈火,卻是伴著青樓的鶯歌燕語,林霄徑直來到城門,卻是有三五個城衛把守,此時也已經困倦不堪。
皇宮外的世界並沒什麼出奇,可是千月心中有著要出去看看的執念,隻見他飛身而起,越過城牆便已經出了皇城。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官道。此時月黑風高,官道上已經沒有馬車來往。憑著丹靈境的修為,千月一路順著官道狂奔。“外麵的世界,即便沒有錦衣玉食,卻是有這無比新鮮的空氣。”千月感歎一聲,腳下卻絲毫沒有停留。
接著清冷的月光,千月看見前方路邊似有個簡陋的草棚。散步並兩,千月來到那草棚前。隻見有一算卦先生在草棚中坐著,身前擺著兩個酒杯,坐上一個火盆正溫著一壺酒。這裏應該是傳說中的酒肆了,而那酒肆老板已經困頓的睡著了。
“小兄弟披星戴月,急著趕路,往何處去?”算卦的老者看著千月問道,千月嘿嘿一笑道:“天下之大,自是往去處去。”說罷卻是停下腳步,和老者對麵而作。老者為其斟酒,千月初時推諉一二,而後卻是忍不住嚐了一口。
這是千月第一次喝酒,一口下肚,卻是心如火燎。卻聽老者言道:“人生如酒,初時品烈火炙熱,再品如刀劍淩厲,而後漸淡,卻始終濃於水,熱過血。”千月不懂其意,又小小的抿了一口,此時確實沒了剛才那般暴烈,卻也依舊刮著他的肝腸。兩杯酒下肚,千月望向老者,道:“老先生入夜不歸,卻是在這酒肆品酒,便是超然於世的高人吧?”老者一聽嗬嗬一笑道:“高人不高,卻隻懂得這杯中之物,然僥幸學得微薄玄術,要不給小兄弟算上一卦?”不等千月答應,老者自顧自的忙活起來,片刻後看向千月,道:“恒帝出,天下亂,有魔臨世,天道不穩。”聞此言千月大驚,卻是低下頭細細思索。再抬頭,哪裏還有老者的蹤影。
千月心中一堵,腦中不斷響起那句話“恒帝出,天下亂···”這天下果真會因我而亂麼?難道這就是父皇不要我出宮的原因?想著,千月突然覺得有些荒誕,而那老者卻是真切的知道他的身份。此時的我雖然身著華服,卻不是皇室所穿的明黃袍子,也不知那老者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千月想著正要起身,卻見桌上,老者坐的一方留下一塊玉佩。千月將之拾起,握在手中,其上光華流轉,卻是靜心寧神的好東西。“老神仙,此物是留於我的麼?”千月問道,卻隻有呼呼風聲在耳邊回蕩,將玉佩放入懷中,千月起身在桌上留下一錠銀子,起身順著官道往南奔去。
待得少年走遠,天空中突然傳出一聲輕歎。“你我有緣,隻你生來魔心這天下因你而亂,說不得日後再見是何情況了。”天地悠悠,隻有冬夜風聲還在天地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