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知年。
偌大一個水月洞天,每天都是人流如織,來來往往的弟子長老不計其數,或熟悉或陌生的麵龐不停擦肩而過,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些眼花。起碼,三年來,除了玄月峰上二代弟子們搞了一次不大不小歡迎宴會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山門裏多了這麼一個了不得的天才。
三年裏,薛詠深居簡出,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惡補這些年來在功法神通上的差距,偶爾也去任務大殿接個簡單的任務練練手,理論與實踐相互認證。
沒辦法,他自凡俗中走出,一身修為可以說都是那個不靠譜的怪異蒲團賦予他的,他並不懂應用之法,就像個不識字的屠夫,空有蠻力卻寫不出來一個大字。
這一日,玄月峰上,薛詠寬敞明亮的洞府中,薛詠翹著二郎腿躺在雕花紫檀木椅上,邊啃著靈果邊指導著清泉修煉。
“萬事萬物皆有道,大道三千,左道八百,彙聚蒼穹之巔,共存於一河,名曰仙河。”
“萬事萬物又有生死,凡人苟且於地下,壽不過百,未見春秋,已成灰土,而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人得修煉之法,可錘煉肉身為容器,接引天河之道融於己身,使人與日月同壽。”
“修煉者打熬肉身,伐毛洗髓有成者,身具千鈞之力,能生裂虎象,壽比龜蛇,是為開源之境,肉身堅固,自此可上體天心,鑿開天人壁障,感應仙河,得嚐大道源頭活水,引流入體,以道洗身,容納道則,衝擊下一境界。”
“引道之境,感應諸天大道,開辟體外洞天,容納更多道力......”
“但凡每一大境界,又包含四個小境界:、入門、小成、大成、圓滿。”
......
......
薛詠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為清泉解答著各種修煉上的不解,他現在有了宗門的支持,又有驚人的資質,將來道行突飛猛進不在話下,但清泉不同,這丫頭根骨本身就不算好,又無特殊體質,若再無正統的修煉法門,僅以她自己摸索,這輩子也就止步開源小成,百年之後化為一抔黃土。
開源境和引道境,每上升一個小境界便可增壽五十年。
清泉是薛詠父母在世時隨意給他找的一個小侍女,沒想到一直跟隨著他至今,兩人早已形同親人,他決不允許她就這樣默默百年,香消玉殞。
這邊正說著,門外光幢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到了。
薛詠看了一眼,手一招,那幢便成了真正的虛幻,那枚令牌飛了進來,薛詠接過令牌,貼在額前,裏麵的信息很簡單:
所有二代三代弟子明日在議事大殿集合,不得缺席。
“什麼事?”
“不知道,好像挺急的...無所謂,我明天去看看,咱們接著說。”薛詠拿起兩顆紫色靈果,自己一顆,往清泉嘴裏又塞了一顆,含糊不清地繼續說著修煉的話題。
翌日,清晨。
當薛詠駕雲趕到議事大殿的時候,外麵白玉晶石鋪成的百丈廣場上已經擠滿了人,都是些三代弟子。
這些三代弟子要麼是像薛詠這樣修為達到引道境的二代弟子的後代族人,要麼是一些二代弟子的弟子,總之都有些背—景,此刻這些小年輕正按照自家師長的親疏關係三五成群地圍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十個群體,嘰嘰喳喳地在討論著些什麼。
他們的年齡都和薛詠差不多大,但自出生就擁有的優渥條件,零食丹藥當糖豆吃的富足生活卻隻賦予了他們一層虛假的老練和驕傲。
所以,宗門這次打算讓他們出去曆練曆練,真正流過血,他們才能成長得起來。
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是貧窮的孩子早當家?薛詠向著,散去雲團,落到廣場上。按門規,議事大殿是正式場合,必須步行進入。
薛詠穿過人群,自顧超前走去,這群“小屁孩”他基本不認識,也沒什麼話跟他們說。
可有些事偏偏就是這麼的無巧不成書,走著走著,正前方兩個趾高氣昂、下巴都快挺到眼珠子上的“曼妙身影”一左一右地向前一步,正好攔在了薛詠麵前,卻不是那洛南城裏打秋風的厲師兄和古師兄,或者,現在叫厲師侄和古師侄比較合適。
“挺巧啊,這麼快又見到兩位了,上次的傷好全了吧?”薛詠斜了他們一眼,開口就揭他們的傷疤,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倆貨攔住他八成是沒按好心,他自然不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