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謙點點頭,溫潡的眸子泛起幾分悅色,"嗯,木謙就算騙盡天下人也不騙你。"
多美的情話啊!木婭聽了,全身雞皮疙瘩落了一地,以前怎的沒發現木謙竟也有這般風趣啊!
"嗯。"林沂又何曾不明白他的心意,可是她的心底住了一個人,再容不下他了。若是可以,她願放下心底的那人,永遠和她在這小木屋過一生也尚未不可。
可是那樣對他不公平,不公平……
最終還是木謙退了一步,把她抱回了小木屋。
木婭識趣的沒有跟上去,雖然去了也沒什麼作用,誰讓她是個啞巴呢?
剛把她放下,起身準備為她拿件幹淨的衣服換上,卻被她扯住衣角。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木謙低眸看了一眼她,通紅的雙眼刺痛了他的心。原本從未有過的感知,在這人兒身上感受到以後,其實便不好受。有那麼一刻,他寧願自己什麼也感知不到,這樣就不會有那種該死的感覺——心疼。
他俯下身子,為她擦拭眼角的淚珠,動了動唇,"要我再說一次剛才那句話嗎?"
林沂搖頭,她知道了,他是真的要放自己離開。
木謙拿了一件幹淨的衣服,親自給她換上。而自己也換上了一件和她相同顏色的衣裳。
他蹲在她跟前,抬手撫了撫她的眉眼,又將她方才不小心擦傷的地方,輕輕執起為她上藥。
"以後任何事情都不要那麼衝動好嗎?傷了你,我的這裏會很疼很痛……"
他的手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是要告訴她他的心的確很不好受。
"對不起。"林沂呐呐如蚊的低念。
木謙揚了揚嘴角,對上她自責的目光,安慰說道:"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因為你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
是你讓我感知到了世間的喜怒哀樂,嚐盡了世人的酸甜苦辣,讓我有了常人所能觸到的感覺,使我不再自卑,不在再每日機械般的沒有表情,我給你的這些遠遠比不上你給我的,又何要對我道歉說對不起呢?
是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離開,舍不得你給我的這些,是我對不起你,以為隻要你留在這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有顧及你的感受,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木謙,不是你啊!可是這些話,他沒能說出口,他怕她說他自私……
林沂眼眶裏又泛起了晶瑩的淚光,木謙說,她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
是啊,的確是上天把自己賜給他的。
她從懸崖上掉下來,不就是變相的從天而降嗎?
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留有淚水的眼角,耳邊是他滿是擔憂溫柔的言語。"別哭好嗎?我不想看見你哭。"
林沂胡亂摸了一把淚水,她答應過啊駿不哭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木謙心疼的抱著她,那種難受的感覺一直都未曾消失去。
"累了,你先睡會吧!"良久,木謙開口對她說道。
林沂點了點頭,乖乖的睡去。
安撫她睡下後,木謙沒有馬上離開。他坐在床榻邊,望了她良久,微微歎了口氣。
他在她額上烙下一吻,輕聲低喃道:"沂兒,今後無論你去哪我都會陪著你。"
在他轉身離去那一刻,床榻上的人兒睜開了雙眼,呆呆的盯著他的背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木謙,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亦是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我放不下放不下那些傷害過我的人。
今夜注定無眠,她握著啊駿臨死前送給自己的紅色發帶,淚濕了枕頭。
次日清晨,林沂拖著臃腫的雙眼去了啊駿的墓地 。
這裏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啊駿這裏不會感到孤獨的。
"啊駿,你在這裏要好好的,我會回來看你的,你等我。"
林沂道別了啊駿,便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四月的地方了。
她見木婭站在木屋旁,那暗暗的目光是舍不得。
她多想說,其實你們不必跟著我的,因為從前的我亦是一人獨闖天下。
"啊啊啊啊!"木婭拎著行禮朝他們過來。
她用手比劃著什麼,林沂沒有看懂。
木謙便在一旁解釋她的啞語,"木婭說,終於可以出去玩了,她很開心,所以你不必自責的"
"……"木婭聞言,狠狠剜他一眼。她說的是,在木屋住了這麼久,現在突然離開還真是舍不得。
木婭的用意林沂多少也能猜出來點,但她不想戳穿這個謊言,因著她知道,是木謙不想讓自己太過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