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快要生產的女人嗎?”醫生檢查的手停了一下,抬頭一臉不悅的看向少爺,又繼續手上的動作,不停的絮絮叨叨:“她懷孕了,本來身子就弱,容易出問題。我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讓她過於激動,為什麼還要讓她激動呢?”
在少爺不滿的目光下,醫生並不畏懼,繼續說道:“更何況,一個快要生產的孕婦,為什麼身邊沒有人陪護?你這個做丈夫的,都不需要負責嗎?”
“丈夫?”忽然對這個奇怪的字眼,產生了一絲奇怪的情愫。
年輕的醫生並沒有發覺,繼續說道:“她每個月到醫院的檢查以及活動,我從未看到過你一次,你真是個不負責的丈夫以及爸爸!”
醫生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從醫幾年,還從未見過你這麼不負責的男人。既然沒做好這樣的準備,為什麼要讓她生孩子呢?也不知道以後這孩子生出來,會被你如何的冷落……”
“丈夫……爸爸?”奇怪的,少爺並沒有生氣,隻是喃喃反複著這兩個詞。
這是多麼沉重的兩個詞語……他,要做爸爸了!
“家屬在外麵等候,不能進手術室!”醫院裏,推著蘇皖急匆匆的急救床忽然被推進一個陌生的房間,一直緊緊抓著她的手被人阻隔在外。
“我要一起進去,陪她生產!”少爺被護士攔在了外麵,看著裏麵那被飛快安排著做手術的人,麵癱的臉部,總算出現了一絲焦急的神情。
“先生,對不起。醫院規定,家屬不能進手術室的!”護士說完,沒有再跟少爺糾纏,隻是轉身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門,即刻被關上。
“少爺,您的手怎麼那麼大的傷口?一直在流血!”稍後趕到的白玫一到少爺身邊,就看到順著少爺手臂而留下的那一灘血漬,嚇了一跳,連忙拉著少爺的手,說道:“少爺,我在這裏守著,您先去包紮傷口!”
“小傷而已!”少爺冰冷的掙脫了白玫的手,淡淡說道:“不用大驚小怪,我沒事。”
“可是少爺……”白玫勸說的話語在少爺一個冰冷的眼神下,被製止住了。
白玫心驚膽戰的看著明明那麼深還在不外往外冒著的傷口,一陣後怕,道:“我去請醫生來,在這裏給您包紮。”
少爺隻是盯著手術室門口的燈,不發一言。
白玫見他沒說話,就當他是默認了,轉身去外科,叫來了一名醫生。
醫生蹲在旁邊,硬著頭皮給他清理著傷口,可是這個固執的男人,居然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
“先生,您的傷口太深了,必須要過去打麻醉藥,並且縫上傷口!”外科醫生提議道。
“就在這裏縫!”少爺回頭冷冷的看了外科醫生一眼,說道。
“會很疼的,必須要麻醉!”
“要不就別縫,要不就在這裏!”少爺冰冷的話語一說話,不再言語,隻是看著手術室門上,紅著的燈光,仿佛隻要這樣看著,蘇皖便能得到他的力量,便能勇敢一點。
外科醫生沒法子,看了白玫一眼,見白玫點頭,便取出消過毒的專業針線,猶豫了一下,拿起少爺的手掌,道:“我要縫了,若是疼……就去麻醉!”
少爺隻是點點頭,外科醫生歎息一聲,硬著頭皮,一針紮下。
他擔憂的看著少爺的表情,發現這個人果然是麵部癱瘓。
他隻是在第一次針眼紮下的時候,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又立刻鬆開。
就好像一個普通人被蚊子叮了一口而已,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這人手部神經已經被切除了嗎?”一聲不解的自語說了一句,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為了減少少爺的痛苦,醫生的手腳倒是非常麻利。
直到縫補完畢,少爺愣是一聲不吭,外科醫生心虛的縫完最後一針,剪下線頭,正想轉頭上消炎藥,包紮一下,卻見少爺忽然站了起來。
“先生,你……”
話還沒說完,便見手術室裏出來一個護士,手裏拿著一個文件,臉色焦急:“家屬呢?病人情況很糟糕,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另外……病人大出血,又陷入了休克狀態,破腹產是做不了了,病人已經不能再繼續出血了,可是……要她自己生,她又沒力氣,隻怕到時候,孩子會有危險……所以……”
“所以什麼?”少爺雙手激動的抓住護士,還在流血的傷口,一下染紅了護士雪白的衣裳。
“所以……隻能保一個,家屬決定一下,是保孩子,還是保大人!”
“什麼意思?”少爺麵色森然,不解的看著護士說道。
平日裏最是冷靜的他,此刻也是腦子發懵,完全不懂得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