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戶的邊上,窗戶外麵有風吹來。
她穿著單薄的衣服,風一吹來,伴隨著窗簾,衣服也隨著一起飄舞起來。
她羸弱的身子站在那裏,顯得那麼的瘦弱可憐。
隻要你見到那個身影,便想要將她擁入懷內,好好的疼惜一番……
日月如梭,時間飛快的運轉著。
轉眼間,就是五個多月過去了……
蘇皖腹內的孩子非常的健康,一天一天的變大。
從一個不動的腹肉,發展到現在的經常“拳打腳踢”。
“呀,白玫,他又在踢我了!”蘇皖坐在秋千架下,一手撫摸著肚子,另一手抓著秋千的一邊繩子,含笑看著白玫,說道。
白玫在一旁仔細的剝著某種少見的堅果,將果仁一粒粒的放在旁邊的小碟子上,等聚集多了,便拿給蘇皖吃。邊剝著,聽了蘇皖的話,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是啊,小少爺很健康,等到長大了,必然是個很活潑的孩子!”
蘇皖的臉色忽然黯淡下來,沒有接白玫的話。
白玫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看了蘇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孩子長大了,就算再活潑可愛,蘇皖也是再也不能見到的了。
蘇皖歎息一聲,停下了秋千,雙手摸向腹部,低頭看向那已經高高隆起的腹部,道:“過不了幾天,就是預產期了,他……會回來嗎?”
這五個多月的時間,就仿佛帶了某種默契似地,這個屋子裏的人,不管是司機還是掃灑的老媽子,或者是白玫和蘇皖,就像是約好了似地,誰都沒有提起那個他——少爺!
白玫的手又是一頓,點頭說道:“少爺會在生產的時候趕回來的。”
她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明哲少爺已經恢複了身體健康,少爺知道您不喜歡國外的生活,又不想留在這個令您傷心的城市,所以……將蘇氏的總部安排在了香港,那邊的資金已經啟動起來,隻等蘇小姐產下小少爺,便立刻能夠過去香港,跟明哲少爺團聚了!”
“真的嗎?”蘇皖臉色變得喜悅起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白玫,問道。
白玫點點頭:“我什麼時候騙過蘇小姐?”
忽而,蘇皖的神色又似有些黯淡,不禁問道:“哥哥他……知道我的事情嗎?”
白玫沉默了片刻,說道:“明哲少爺他……並不很清楚。”
一看,白玫就是有難言之隱。
蘇皖的眉頭擰了一下,想問仔細一些,想了一下,卻又作罷。
白玫既然有意隱瞞,自己再多問,也是多餘。
隻要他知道哥哥已經好了,知道很快就可以跟哥哥團聚就好了。
隻是……
撫摸在腹部的手停頓了下來,隻是,跟哥哥團聚的時刻,就是骨肉分離的時刻!
女人對孩子總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何況他已經在自己的腹內呆了九個月的時間了!
一點一滴,又有誰能夠比蘇皖更有感情呢?
他從一個男女的結合體,到慢慢的長大,長出小手,長出小腳,再到會動,會踢……
每天都在她的肚子裏,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氣,吃同一碗東西。
他喜歡吃什麼,蘇皖便喜歡吃什麼。
蘇皖吃多少,他便能吸收多少營養……
這便是骨肉,血脈相連的親人。
可是蘇皖隻不過是一個孕體而已,一旦這個孩子離開她的身體,就再也不會跟她有任何交集,就再也不屬於她,不是她的孩子,以後就算見麵,也是陌生人而已。
她不認識少爺,又如何會認識這個小孩呢?
她淒冷一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長久的無奈。
“白玫,今天,我想跟我哥哥通通電話,行嗎?”蘇皖埋頭,眨掉了眼睛裏的一滴眼淚。
眼淚落在她軟綿綿的裙擺上,立刻消失不見。
白玫看了蘇皖一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拍拍手,將剝好的白白一小碟堅果遞給蘇皖,道:“蘇小姐,不要讓我為難!”
晚夏的天氣,到了傍晚已經有了一些涼意。
幾片樹葉落下,風一吹來,還未完全成熟的梨子飄來一陣酸香的氣味兒,引人食指大動。
蘇皖接過碟子,纖白的手指捏著白胖的果肉,咬著唇,埋頭掩下眼中的淚意和失望:“白玫,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白玫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不管是什麼日子,這都不合規矩!”
白玫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總是將平日的隨和收了起來,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站起來看向蘇皖:“蘇小姐,少爺規定的散步時間快到了,我進去準備一下,您吃了這些果肉,開始吧!”
說罷,頭也不回的轉頭進了屋子裏麵。
蘇皖歎息一聲,將碟子又重新放到身旁的小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