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奇怪的感覺,就像一個利爪在刺著他的心,就像最強大的敵人,在嘲笑他的懦弱無能。
“砰……”電話忽然被掛了,傳來“嘟嘟”的忙音。
白玫瑟縮了一下,同情的看著樓梯口那消失的歡樂身影,她今晚,完了!
然而,蘇皖卻絲毫都不知道。
她快樂的緩緩放著熱水,洗幹淨手和臉,在浴池裏灑下了火紅的玫瑰花瓣。
那麼俗氣的花瓣,在此刻再也沒有那麼可愛的感覺了。火紅的顏色就仿佛帶給了她無線的生機和希望似地……
她下樓,飯菜已經擺好。
白玫在一旁陪著,神色有些不對,時而看她一眼。
她不管,就算表現的再明顯,她也不管。
對於她來說,少爺今晚不回來,她能獨自睡的消息,就仿佛對於一個失去母親,在雪地裏孤獨行走的小孩手中拿著的最後一顆奶糖。
那是能夠活下去唯一的支撐和安慰,那是能夠毫不吝嗇炫耀的理由。
所以,她並不在乎讓別人用那種奇怪甚至擔憂和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
她寧願在這樣的假希望中快樂一下,哪怕這種快樂,是那麼的短暫。
她拿起碗,吃了滿滿的一碗米飯,菜也用了不少。
那永恒不變的山藥燕菜,甚至不用白玫提醒,她就咕嚕嚕一口氣喝下。
今晚她吃的很快,可是這樣的一個美人,無論如何快,有著修養的底子,也還是那麼的優雅,賞心悅目。
她甚至還喝了一小杯紅酒。擦幹淨嘴唇,便是熱烈而笑:“白玫,我要上去洗澡了。”
“好,小姐!”白玫有些擔憂的抬頭,看了一眼餐桌上方的牆壁。
動作落在蘇皖的眼裏,亦是抬頭望去。
“茲茲……”幾聲奇怪的聲音響起,屋子忽然黑了一下,又亮了。
這些離市區太遠的城堡就是這樣,電壓在天氣變化的時候,便有小小的不穩定。
然而,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蘇皖的臉,卻徹底的冷卻下來。
臉上的笑,就像結上肌膚的冰。
一寸寸的冰冷寒涼,冷如冰霜。
她怒不可歇的站起來,顫著手指著華麗的牆頂:“那是什麼?那是什麼?”她深深的吸了幾口起,在白玫語結的情況下,一字字冷冷問道:“那是監視器?針孔監視器,對嗎?”
剛才,燈光黯淡下來的那一刻,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單單是那個針孔,仍然閃了一絲光亮,最後才熄滅。
雖然那麼的快,快的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卻還是被總是處於恐懼中的蘇皖看到。
“他監視我?居然監視我?!”蘇皖驚問,聲音近乎歇斯底裏。
“我知道,我隻是被他帶回來的一個玩具,一個木偶。他替我還錢,是他花了錢。他用我哥哥的振作了蘇氏的重起威脅我,我也可以給他生孩子,甚至是無理的必須要一個男嬰,可是……可是他有什麼資格監視我,監視我的隱私?就像一個卑劣猥瑣的老頭子,看著隔壁上廁所的小女生嗎?”
“……”這比喻,還真不是一般的刻薄。
“樓上也有嗎?牆外也有嗎?或者……那個黑屋子,也有嗎?”蘇皖徹底的憤怒了。
她可以哀求,可以卑微,可以不反抗。
然而,她僅剩的一絲埋藏在心裏,被自己小心嗬護的尊嚴和隱私受到了侵犯。
那是餓極的乞丐最後一碗米,你若是侵犯,他將跟你魚死網破。
蘇皖二話不說,立刻衝上樓去。
“果然有……果然有,對嗎?”她每個房間查探了,每個走廊查探了……最後,走到每晚淩晨都要被帶過去的那個黑暗的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