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安華笑意不減,湊近了他耳邊小聲道:“咱們家魔頭來了。”
“啊?”左丘生十分驚訝,擰起了眉頭,“他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在左丘生的印象裏,魔君是不大喜歡熱鬧的,尤其是他來人界的這幾天,更不可能有心情湊這種熱鬧啊。
駱安華一臉地神秘莫測,看向了風吟,道:“他來,自有他來的道理。”
果然,他們剛走到吳繼風身旁,駱安華便瞧見了從遠處走來的魔君。
魔君也看到了駱安華,但看到他身旁還站著吳繼風與風吟時確是驚了一驚。他去看駱安華,駱安華毫不躲避,隻是隨意地搖了搖扇子。
魔君搖搖頭笑起來,心道,這個閑不住的老滑頭,果然還是出麵了。
駱安華對著吳繼風抱拳施了一禮,道:“吳兄,在下有個朋友想引薦給吳兄,不知吳兄願否一見?”
吳繼風看向他,道:“駱兄的朋友,想必也是如駱兄一般的瀟灑之人。”
駱安華笑地有些勉強,道:“我倒覺得,他跟吳兄是有些像的。”
“哦?”吳繼風笑起來,“駱兄這麼一說,我倒更想見一見了。”
不是那個魔君夜隱吧?風吟第一個猜到的就是他,但是聽到駱安華說他跟小叔有些像便又不敢確信了。他跟小叔,哪裏有像的地方,自己怎麼沒看出來呢?
這時,駱安華轉過了身子,笑著對著他們身後指了過去,道:“瞧,他來了。”
風吟輕歎了一口氣,果然是他。
夜隱與駱安華認識了幾百年,對他的性子清楚地很,此時一看這情狀便了解了八九分,他看了駱安華一眼,接著便轉向了吳繼風,抱拳施了一禮道:“在下夜隱。”
駱安華看著高高在上的魔君向別人恭敬行禮的樣子心裏簡直樂開了花,恨不得召喚魔界所有生靈都過來瞧一瞧,但他還不想死,於是生生忍下了那股衝動。
吳繼風看向夜隱,隻一眼便看出了他身上那股與駱安華完全不同的氣質。他不由地向前了一步,也恭恭敬敬地還了一禮,回道:“幸會,在下吳繼風。”
駱安華看了看二人,莫名地覺得自己看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意味。他笑起來,心道,讓這二人見麵,果然是對的。
駱安華走到魔君身旁,對吳繼風介紹道:“吳兄,夜隱兄乃家門故交之後,師承高人,與我性情相投,我此次出門走得遠,便邀了他同行。”
吳繼風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夜隱,心道,此人,想必並非池中之物。
駱安華又指向了吳繼風,故意對著魔君做出了一個驚喜以及驚訝的神色,道:“夜隱兄,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吳家二爺吳繼風。竟被我在夜市遇到了,我與吳兄相談甚歡,正愧疚不能將你引薦給吳兄呢,你便來了,可當真是巧啊!”
魔君看向他,揚了揚嘴角,道:“是嗎,看來是天意啊。”
駱安華瞧到了他嘴角的冷笑,卻裝作沒有看到,又道:“吳兄和你一樣,誌在天下太平,我們剛才還說,盼著魔界那邊能有個良善之心繼位,好互不侵犯,保邊境平安呢。”
魔君聽得這話看向了吳繼風,臉上竟起了笑,道:“我聽說,這些年來吳將軍與吳二爺一心擴充軍隊,大肆購置軍備,吳家軍在二位的操練下戰力倍增,難道,竟隻是為守嗎?”
風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總覺得夜隱跟駱安華不同,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吳繼風對夜隱如此了解吳家軍的情況倒是沒有太過驚訝,他沒有躲避夜隱探尋的目光,歎了一聲,回道:“夜隱兄可還記得,當年大周與妖族的戰爭。”
魔君道:“曠日持久,傷亡慘重。”
吳繼風點了點頭,臉上漫了層愁緒,“我父親,就是死在了當年的戰爭中。若是當時我吳家軍能再強一些,說不定……”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卻又飛快斂下了那層愁緒,道,“我不犯人,但誰能保證人不犯我,所以,我兄弟二人所作所為,隻為以防萬一,並無他意。”
魔君從他的神色中便知他並未撒謊,於是不再追問,隻道:“若是大周朝廷也能如此想,便是最好了。”
吳繼風看著他,神色十分淡然,“與妖族的戰爭已是噩夢,聖上體壯,記性是好的,想必不會輕易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