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躺在床上遲遲沒有入睡,夢裏的情景和母親宮裝時的樣子在腦海中反複交疊著,風吟有預感,有些事情馬上會發生了。
白衣鬼王駱安華軟軟賴在客棧的床上有一口沒一口地邊吃著蜜餞邊看著桌邊的魔君說話:“要查的我可都給你查清楚了,你什麼都知道了,咱們是不是得回去了啊?”
魔君沒說回去也沒說不回去,隻偏過一點頭淡淡問道:“這麼著急回去是為了什麼,還怕你院子裏的那個跟誰跑了不成?”
駱安華將手中的蜜餞一扔,滿臉不屑地哼一聲:“她想跟人跑也得看有沒有人敢拐,在魔界敢在我的地界上動歪心思,隻怕是活得太久想找死了!”
魔君歪嘴一笑,轉過頭不再理他。
駱安華看著他的那個笑就知道自己又著了他的道,這麼激動可是有違自己鬼王的稱號啊,真是失態失態了。
平靜好自己的神態再去看魔君,駱安華的嘴角銜起了一絲笑。
每年這時節,咱們這大魔頭來人界時可都是脾氣非常殘暴、喜怒無常啊,以前就曾經因為嫌跟來的幾個侍衛礙眼,他心煩氣躁一怒之下將他們打得個個半殘。那場麵,怎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了的啊。
雖然左丘生最後成功地將他們都醫好了,但那之後還是沒有人敢繼續跟他來人界了,當然自己除外。不過就他打人那身手,誰能傷得了他啊。
今年更好,將那水靈靈、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差點掐斷脖子,給人家嚇得花枝亂顫地跑出了院子,你說這是一個魔君該幹的事情嗎?
自己這些天跟在他身邊也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啊,雖然要是真打起來自己也能抵擋一陣子,可若是自己被打的消息傳出去,在魔界以後可怎麼立足,鬼王必須是凶殘的,絕不能被打,哪怕是被魔君打!
還好這些天下來這魔頭脾氣總算是好起來了,雖然還是板著個臉不笑,但至少不會動不動出手傷人了,不枉費自己都城幽都地來回跑給他查那個丫頭的底細。
不過既然都清楚了,再在這人界呆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得抓緊勸他拿個主意好回去啊,這君主不在,若是出個什麼事情可怎麼好。
想到這裏駱安華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問道:“那丫頭也的確是可憐了一點兒。想來吳繼臣夫妻倆是打算這輩子就這麼囚著她了,你看咱們要不要把這丫頭帶回去啊。”
魔君看看窗外的夜色,手中把玩著個白瓷茶杯想了片刻,道:“怎麼帶她回去呢。”
駱安華一聽有門,急忙開動腦力出謀劃策:“怎麼著不行啊,你想讓她主動跟咱們走就把事情告訴她,嫌麻煩就把她綁了帶走,回去再慢慢告訴她真相唄。”
魔君瞥一眼他沒搭話,他就繼續自己說:“你看她自己在那將軍府多可憐,不比你當年還不如,你忍心嗎?”
魔君把玩杯子的手頓了頓,緩緩吐了口氣,斜眼撇了一眼駱安華,眼光中帶著殺氣。
駱安華知道他不愛提起當年,抓緊閉了口不再言語,可這丫頭可不就是比他當年還慘嗎。
駱安華私下裏猜測,那天他現身見那丫頭應該是因為那丫頭的身影服飾看起來像他母親讓他起了錯覺,情緒有一些波動。本來認清楚不是也就算了,可偏偏那丫頭也不是個普通凡人,那血瞳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就上心了,當然自己也有點好奇在這裏扇了點小風。這一來二去查清楚這丫頭的底細,這丫頭的身世竟和他有一些像,而且竟比他當年還慘,到這裏怕就是同病相憐了吧。
若是這樣了他卻不管了,自己倒是打死都不信,再說也不能浪費自己這些天的力氣不是。
“這丫頭留在這裏怕是一輩子都得這樣,看她和那小子偷摸找人把脈怕是發現什麼了,若是事情敗露說不定這丫頭就活不了了,你要拿主意可得早點,咱們畢竟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
魔君思量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門前開了門。
駱安華不解地伸長脖子,問道:“你這是幹嘛去?”
魔君沒答話,慢慢走了出去。
駱安華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明白了個大概,妖豔一笑,滿臉得意道:“哎呀,看來馬上就會有結果了,本座就在這裏靜靜等消息吧。”說完向後一仰倒在了床上,樂悠悠睡了過去。
屋內,風吟腦中混亂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坐起來打開窗子吹冷風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冷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效果,又怕凍著近旁另一張床上的婆婆,於是悄悄起身披上披風來到了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