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景德鎮說到遊光拉著元夕走進人群中間。
那些可愛的小孩,在大家眼裏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肉體凡胎,在遊光的眼裏,不僅如此,還帶了點點碎光。
一到三歲斷奶的孩子是最好的通靈體,沒有了母乳,就基本斷絕了跟汙濁的大人靈魂的接觸,身上自會攜帶些許靈力,也是極好的容器,可以用來召喚和組齊遊光的身體。
遊光那時候被鎮壓,整個肉體和靈魂被少卿一臂貫穿,消散在了天柱山頂,那是她自己的小房子,那個自己為自己建造的鳥語花香的小房子火光衝天,殘骸遍地,早已斷絕生機。
遊光的身體才不是實體,她的原型雖然是具有八個頭顱的巨大怪獸,可是她的身體卻是漂浮在空中的小型結晶,一旦被打散不會消失,就隻會繼續停留或者隨風飄走,所以遊光沒有生死,隻有天道能夠約束她,她就是天道中的一環。
之所以是要燒製血釉,要用附有自己的血融合進去並且控製組成的肢體,可以暫且稱沒有遊光靈魂的身體為野童,野童是遊光的最初形態,就是可以任意受人驅使的低級龐大怪物,如果不抑製,那麼所有的地仙天仙不用忙了,不然出門收屍不然出門治病,瘟疫之勢,會如影隨形,直至這個國家滅亡。
如果沒有血釉,隻能用小孩子的身體,畫製血符,以此盛放野童,這樣的話,這個小孩子的靈根天賦直接被斷絕,興許身體還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好一點的體弱多病,壞一點的,可能就淪為傀儡,野童抽離,便生機全無。
元夕一直在想遊光要瓷器到底幹嘛用,可是,不能問,就算沒人提醒他也知道,不能問。
心底深知遊光不可能會傷害他,就算在天柱山上,眾人以為自己英勇無匹,去結束了遊光,隻有他自己知道,不過是,頂著天下的注視,和無數人強加的壓力,殺死了自己最寶貴的人。
那時候遊光的原型,居然能看出笑意,就像是等著他來結束一樣,八個巨大的頭顱,溢滿銀光的瞳仁,看著他一步步走去。
元夕不知道遊光不記得那時候的事,隻當是她,記而不提。
遊光蹲在鶯鶯花綠的嫩色世界裏,捏著一個小孩子的臉,笑的溫柔似水,說起來,自己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給少卿一個孩子。
遊光的繁衍是靠天道輪回的,遊光生孩子,說起來是奇怪了一點,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仙官的,更加奇怪了吧。
所以不說天道不允許,就算是可以,恐怕整個六界會動用所有的力量去阻止這個孩子的誕生吧。天界能力最強的將軍和遊光的孩子,連想一下,都覺得可以毀天滅地。
“遊,遊光,大,大人,您來了。”
滿滿的敬畏,白狐連話都說的不穩了,怕是之前沒見過遊光這個嬌小的模樣。
任誰的記憶裏,遊光都應該是八個頭顱身體可以遮雲擋月的野獸,不說別的,就因為,她是遊光,這個一提起來就膽戰心驚的生物,在當時比相柳更加深入人心。
具體之後的日子裏,為什麼遊光像是消失在了所以人的印象中,那都是後話了。
“嗯?有事嗎?”
“這,這些孩子們?”
“啊,說起來這個,少卿,那個會製瓷器的孩子呢,他在哪裏?”
跟在少卿和遊光身後的那個少年男子正是不遠以身試險的三皇子伊青,他在瓷城租了間小小的客房,每天出去一邊打聽消息一邊擔心同行兩個夥伴的安危。
直到元夕和遊光抵達。
伊青聽到遊光詢問兩個小夥伴,就抬起了頭,怯怯諾諾的小聲說“他們倆在街角呢。”
孟章和混沌他們正在街角吃著王阿伯家的魚肉團子。本來混沌對小龍人的介紹嗤之以鼻,現在還是人類的本質了,一口一個吃的完全不顧形象,真香現場無疑了。
孟章正吃著,突然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他,灼熱期盼,又帶了些許肅殺。
他不禁回頭張望,看見遊光正直直看著他一時失神,居然也跌進了那銀色的漩渦中。
元夕見狀,立刻擋在遊光和小龍人兩個人之間,回頭莞爾拍了拍孟章的肩膀說,“小夥子,吃飽要開始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