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貓兒,還不出來?”那樣大的咀嚼聲,是當本羽是傻子麼?那人將碗筷齊齊摔在桌子上。
正在大快朵頤的莫殤驚得抬起頭來,嘭——床板都震了三震。也好,本羽也不想在床底下吃了。莫殤也就從床下爬了出來。
直直的看著那個背影,卻在那人轉頭之前,兩拳擋眼,哇哇大哭:“嗚嗚——莫——殤——莫殤好餓,莫殤要吃飯。哥哥不要打我。”那叫哭的一個委屈,那叫哭的一個可憐。
“行了,我自然不會打你,你且看看我是誰。”那人有些笑意。
莫殤抬眼一看,一張傷痕累累的臉,卻不是無邪是誰?
當下,莫殤高興的險些跳起來。也不顧的臉上眼淚,便拿著燒雞和烤鵝坐在了無邪旁邊。那吃的叫一個暢快淋漓,風起雲湧,除了那盤銀川魚,其餘菜式已經麵目全非。
無邪隻是用筷子夾起一些魚肉放進莫殤的小碗:“你愛吃魚,怎得都不動?是嫌有刺麼?”
“無邪也愛吃魚,你吃,你吃。”莫殤又給他夾了回去。
無邪不再拒絕,安靜的吃著魚,是剛才莫殤那般難以企及的文雅。
莫殤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真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啊!”酒足飯飽,也該幹正事了,先套套話。
“是啊,又見麵了。”無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裏啊?”其實莫殤心裏也猜個七八分,這是少城主吧?看來燕涼之淚很快就到手了。
“我本來就在這裏,倒是你怎麼就過來了?”無邪倒是不緊不慢的押了口茶。
莫殤猶豫了一會,還是選了直話直說:“我需要燕涼之淚,多以混進來了。”
無邪卻不顯驚訝,隻是看了她一會,緩緩的說:“愛莫能助!”
“你不是那個一手遮天的少城主麼?你給說個話讓大家找找唄!”莫殤那個氣結。
“你怎得知道我是少城主?”無邪那些傷疤又隨著他的笑扭曲起來。
“無邪,你不要笑了,怪嚇人的。”莫殤眼角一抽一抽的,看著那張怪臉,怪不得傳說少城主從不以真麵貌示人,這要看到了,哪裏肯與他結下契約。
無邪笑的更歡了,有些俏皮的說:“你不看便是。”
“我跟你說話,然後看著別的地方,這是很不講禮貌的!”莫殤試著轉了轉頭說話,便氣餒了。“醜就醜吧,讓我多看看,以後就習慣了。”他果然不知道那個琉璃金身魚是可以治療傷疤的。得想法子告訴他呀!
“我倒不想原來莫小姐是如此講禮貌的大家閨秀。”無邪揶揄著莫殤。
“不說這個,燕無邪,你當真不知道燕涼之淚。”莫殤又正經了起來。
“我知道。”無邪也收起了可怖的笑臉。
莫殤心裏咒罵,就知道你小子想瞞我。
“傳說,燕涼之淚是極其珍貴的。卻還有一個傳說,燕涼淚一出,燕涼城皆無。”無邪看著她,“我叫無邪,不叫燕無邪。”
“你不是少城主麼?怎麼不姓燕?”莫殤有些詫異,難道他有離奇曲折的身世?
“我不是少城主。”無邪看著窗外的遠方,“少城主生性不羈,喜雲遊四海,我隻不過是個替身罷了。下個月少城主歸來,與獲勝之人立下契約,或許他真的會知道燕涼之淚,我猜測,燕涼之淚也隻是燕涼城鼻祖所得上古神物。”
莫殤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還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少城主?
“燕涼王知道麼?”
“不知道,天下隻有你知,我知,他知。”無邪說著拿起麵具戴在臉上。“所以我幫不了你。”
“無邪,你這樣,你這樣做別人的替身不累麼?”莫殤突兀的問:“裝作別人的樣子,會難受的吧!”
永遠活在麵具下麵,永遠活在別人的影子裏。
“等少城主成了燕涼王,燕涼王後誕下小王子,或許我就可以解脫了。”麵具下麵,看不到表情,隻是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喜悅,沒有一絲無奈,仿佛這就是一切該有的樣子。
“那個少城主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啊?”莫殤有些驚訝他的死心塌地。
“好處麼?”無邪看看自己的手,他握緊雙手又鬆開,仿佛帶著笑意,“讓我活下來了。”
是的,他讓我活下來了,隻不過,再不是原來的樣子,而是燕涼儲君,
是少城主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