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般人。林欣瑩坐在座位上,手裏拿著a Daily(中國日報),腦子裏卻一直回響著賈笑剛才的那句話。對,他確實不是一般人,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心無旁騖地期待七年,如今給他占了位置,心神不寧地等他下課歸來。自己上輩子肯定欠了他不少,這輩子這樣一次次地在劫難逃。但是最後的最後,這種情況不會是結局,林欣瑩暗暗在心底發誓……
賈笑也不在看書的狀態,她自己在那吃吃地笑呢。抬頭兩人正好四目相對,賈笑故作深沉地長歎一口氣:“咱們這對難姐難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沒有招誰惹誰,一切都是自找的。
林欣瑩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多多少少有些誇張,但是心情倒是真沒那麼緊張了。林欣瑩慢慢地被報上的新聞所吸引,直到驀然抬頭發現對麵的座位上秦深已經在演算什麼了。什麼時候來的?都不打聲招呼的麼?
秦深見林欣瑩看向自己,也停止了演算,微微笑下。他還是不笑起來好看,老實說。因為即便是笑著,他的眉毛也是輕輕蹙起來的,沒法舒展,所以那笑容就顯得不由衷蒼白無力了。林欣瑩突然很想知道,在他入睡以後,他的眉是否能夠舒展開來,他到底在什麼時候才能夠真真正正地展顏一次呢……
另一旁的吳恒遠遞了張條子給秦深,他隔著桌子對林欣瑩說了一句無聲的“嗨。”這樣清澈一覽無餘的笑容,怎麼就沒將秦深同化呢?
到了午餐時間了。
“一起吃飯吧!”吳恒遠大大方方地邀請她們。
“好啊!”賈笑求之不得,言畢才深悔自己的不矜持:“我的意思是可以。”寧拒絕一萬隻青蛙的殷勤,絕不錯過與任何一匹白馬擦肩而過的機會,這是她的原則。何況,是共進午餐。
林欣瑩忙著收拾書包,沒有答應也沒拒絕。實際上是默認了,賈笑都答應了,難道這會說不麼?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確實如此。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明明很想接近,卻另一方麵又在逃避。逃避什麼呢?也許是自己在期待做出邀請的是秦深?這樣想著,她瞥了一眼秦深,他這會兒剛好也看向自己。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很快地轉移視線。等到林欣瑩低下頭拉書包拉鏈的時候,她又感覺到自己置身秦深的視線中,然而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她就兀自興奮又失望著,何曾如此敏感過?
“對了,秦深,你還沒說和林欣瑩是怎麼認識的呢!”吳恒遠興致盎然地問道,臨了還不忘找人支持,他對著賈笑眨眨眼,說:“你也一定不知道很好奇吧。”
賈笑居然裝大尾巴狼,跟雞啄米似的頻頻點頭。林欣瑩氣不打一處,死丫頭起啥哄嘛!算了,她已經神誌不清了,也不容易。男色當前,迷得氣暈八素。
秦深看了看吳恒遠,幾個都尖著耳朵等他說,尤其是林欣瑩。哪知,他短促地笑了下,欲言又止。
有什麼見不得人開不了口的嗎?說出來有這麼難嗎?林欣瑩心裏酸酸的,都差不多紅了眼睛了。
“兄弟,你跟我還玩兒神秘。真不夠意思!”吳恒遠佯怒。繼而他轉向林欣瑩,“欣瑩同學,要不你給說說?”
“碰到了就認識了唄。”林欣瑩淡淡一笑,“相逢何必曾相識。”說完,才發現這話真是太應景了。如果不曾記得,相識又是何必?
賈笑突道:“好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識!來,幹!”她終於恢複了豪放的本性。這一猛然恢複也不給個暗示,林欣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更別提吳恒遠那個驚愕的表情。倒是秦深,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樣子。
“哈哈,你是沒見過我們兩個瘋的樣子!”林欣瑩解釋。
賈笑索性坦言:“我就是個瘋婆子。”
吳恒遠看看她,又看看笑得花枝亂顫的林欣瑩,嘴角的弧度不吝嗇地出現,露出潔白的牙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