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你說我送什麼給溫恪格格才好?”我思來想去,半天也沒想到該送什麼才好。這丫頭向來機靈,鬼點子又多,與她商量或許能有好點子。
“格格,您能送的、這府裏給的起的,我想宮裏都有,溫恪格格八成也看不上眼。”我沒看錯,巧慧確實很聰明,小小年紀,就能明白這些,已然難得了。“格格,以奴婢想,您要送就送宮裏沒有的。這才夠稀罕,夠珍貴。”隻見她眼睛一亮,掀了被子就跳下床去。
“你幹嘛去?”我連忙拉住她,這大半夜的,我真怕她把別人給攪醒了。
“奴婢去給格格你準備回禮啊。”說完,她一溜煙就跑到外屋去了。
我心想,她究竟想到了什麼好主意。我這個大頭老百姓,能送什麼是宮裏沒有的?
沒過多久,巧慧那丫頭掀簾子回來了。手裏多了一盞燈,另一隻手裏還拿了一個做工精巧的小籃子。
“格格,奴婢瞧您也睡不著,不如,奴婢教您做女紅吧。”
她轉身,將手中的東西統統放到了桌上。我起身,走了過去。隻見那個精巧的籃子裏放滿了花花綠綠的絲線,各式不同的繃子,還有一些白色的絹帕。原來這小妮子想讓我親手繡一條手絹給溫恪格格做還禮。不過,禮輕人意重,而且兩件物件兒都是親力親為,自是等價的。
但是,我哪會這些針線女紅啊?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原來念書時候,也就隻弄過十字繡什麼的,那些東西說實話都沒什麼技術含量,和古代的刺繡根本不能同類而語。更何況,那些十字繡,多數我都半途而廢了,壓根兒沒有一個成品,現在卻要我學著描樣子刺繡,天!這次我死定了。
我心中犯難,嘀咕不定。小妮子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竟在一旁,咯咯的偷笑起來。“格格,別犯愁了,奴婢知道您不會女紅的。”
“啊?”我不經意的嘎了一聲,知道我不會,巧慧這丫頭還讓我送這個,她什麼居心啊?這不是存心讓我這個做主子的出醜嗎?
“全北京四九城的人都知道,兵部尚書家有個能吟詩擅作畫的格格,可咱們的福晉從沒教過她半點針線女紅。”巧慧一邊說著,一邊把白絹繃在繃子上,順手塞給我。“格格,你想想看,要是您為了溫恪格格學會針線女紅,就這份情誼來說已經無價了,格格還能不心裏歡喜嗎?”瞧瞧把巧慧這丫頭能的,一臉隻會的光芒,劈裏啪啦的閃個不停,我想不誇她都不成。
“行!就衝著你這份聰明勁兒,這針線女紅主子我也學了。”我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心裏滿滿的都是歡喜。
就當是多一門手藝好了,反正咱藝多不壓身,這地方多點本事防身總是好的。
經過我半月多的多努力,總算是完成了我生平第一件拿得出的女紅,雖然刺繡的技法無論如何都達不到溫恪格格那樣的水準,但,仗著附中的諸位姨娘和嬤嬤們的幫助,我的禮物還是有模有樣的躺在了盒子裏。
頭天,額娘便差人給宮裏遞了名帖,剛過晌午,宮裏的小太監就到府上來了。
因著是蘇麻喇姑養女的關係,隻要我想進宮,遞了帖子就行,也到不費什麼力氣。
宮門口的侍衛一看是馬爾漢家的女兒要進宮,自也都明白是怎麼個事兒,從不會為難我,隻是略略的按照規矩搜上一搜,然後就放我們進去了。
我剛跨進宮門,就遠遠的望見了上次為我引路的小太監。我隱約記得他叫添喜,姓什麼倒是記不清了。想來,他定是蘇麻喇姑身邊的人,不然也不會總是他來。在這迷宮一般的皇宮裏,若真沒個引路的人,恐怕我真是要找不著北了。
見添喜走近,我微微一福,“又要勞煩公公帶路了。”雖然,他是奉命而來,可說到底我不過是一介平民,有些規矩是荒疏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