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周圍的人雖然知道秦氏是滿嘴胡說,卻也都憋不住笑。
再看五伯娘,再也沒了剛才那般氣勢,猶如一隻青蛙隻在那裏紅著臉喘粗氣。
秦氏擺平五伯娘,信心十足的回頭繼續對艾老虎道:“我說阿山哪,既然你做了大孝子,就把給我養老錢也拿來吧!要不別人就該說你是做表麵功夫,討好賣乖了!”
“你……”艾老虎早就忍不住了,拳著攥的嘎嘎響,往前一湊,就想用武力解決。
秋色挽住他的胳膊,暗中用力,臉上卻笑嘻嘻的問秦氏,“這位,呃,秦大娘,我家相公憑什麼要給你養老錢啊?要給也是給我公婆吧?你可別看我公婆不在了就過來充大輩啊!”
“大娘?誰是大娘,我哪有那麼老?”秦氏聽到秋色的稱呼先是炸了一下,隨後聽到她的話立時就吵了起來,“我是你公公後娶的媳婦,也就是你的繼婆婆,咋就不算是你們的長輩!小賤坯子,你在這兒搗的什麼亂,滾一邊去!”
秋色吃吃一笑,絲毫也不惱,故意細聲細氣的道:“你看你臉上都起了皺紋了,不叫你大娘還叫你妹子不成?還有你可別胡說,我公公隻娶了我婆婆一個媳婦,族譜裏戶籍裏都是這麼記的,你可別亂說汙了我公公的名聲!”
聽到秋色把自己說成那麼老,秦氏的火都頂到了腦門子,可再聽到她說起族譜戶籍也顧不上發火,搶聲道:“我伺候大海這麼多年,還給他生了兒子,咋就不是他媳婦,不信你們問問村裏人。”秦氏有些急了,拽著旁邊看熱鬧的人過來做證,可眾人都怕惹火上身,紛紛往後退。
“秦大娘,那可是族長說的,你敢置疑族長說的話嗎?再說了,你說你是我公公後娶的媳婦?誰是媒人?聘書在哪兒?拿來看看。”秋色好整以暇的看著有些慌亂的秦氏,“你要真想養老,就讓你兒子給你養啊!跟我家相公可沒關係!”
秦氏眨巴眨巴眼睛,她跟艾大海是直接住在一起的,當初隻顧著與李氏那婆娘鬥法了,什麼戶籍聘書的事兒壓根兒就沒想到啊!等後來想起來,別說艾大海舍不得那筆錢,就連她也是不願意把錢花在那裏!現在她哪裏拿的出來?可就這樣放棄麼?那她與阿林以後要吃什麼?
“就算你們不給我養老,可是阿林呢?他和阿山可是親兄弟啊!你們總不能看著他被餓死不管吧!”想了想,秦氏不死心的繼續攀扯著,“阿山,你現在能耐了,好歹也給你兄弟一口飽飯吃吧。”
“我說大娘啊,有聽過養爹養娘的,可沒有養兄弟的吧?你兒子和我相公又不是一個娘生的。再說,當初我公公還在時,不是就已經給他們兩兄弟分了家嗎?全村人都知道我家相公可是被淨身出戶呢!”秋色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
“分家?什麼分家?有文書嗎?”秦氏也耍起了賴,“當初大海把阿山趕出門是因為他小小年紀就敢放火,他爹才讓他出去一個人反醒反醒!”
秋色皺皺眉,也有些煩了秦氏的死纏爛打,“哼,反醒就一反好幾年,連粒米都不給?”
“誰說沒給啊,什麼也不給他,他能長這麼大嗎?”
就連旁邊圍觀的眾人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朝著滿嘴胡說的秦氏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有人道:“我可沒見你給過山子啥,那娃子大冬天的還進山去挖野菜呢!”
“就是,我還給過山子一碗糊糊粥呢!”旁邊,另一個人也說道。
秦氏一下蹦了起來,指著眾人罵道:“滾滾滾,你們都是想拍馬屁吧!告訴你們,阿山要是不管他弟弟,我就還去衙門告他!”
秦氏的這話一下捅了馬蜂窩,大家本就擔心艾老虎的差事做不長,不能減租子,現在她又這麼威脅,看熱鬧的眾人紛紛轉變態度,開始言語攻擊起秦氏來。
“你們幹嘛?都滾開……”秦氏不知道艾老虎減租子的事兒,自然也就沒想到會犯了眾怒。
村口正亂成一團,聽到消息的三叔公和幾個族老趕來了。
“秦氏,你要幹啥?還有沒有點規矩了?”三叔公板起臉訓斥秦氏。
“哎喲,我不活了啊,大海呀,你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受欺負啊……”秦氏一拍大腿,開始嚎了起來。
“閉嘴,再敢胡鬧,就把你們母子全都出族。”旁邊的七叔公也吼了一句。
一聽出族,秦氏不敢再鬧。
三叔公換了一副笑臉對艾老虎道:“山子,快帶著你媳婦回鎮上去吧。秦氏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他們母子在祠堂做事掙口飯吃的,不會讓她們再去給你找麻煩。”
“那就有勞眾位叔公了。”艾老虎漠然的看了眼正被村民圍住譴責的秦氏母子,告辭後就架車帶著秋色離開了艾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