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愣了,沒想到秋色聽自己說完之後不是先扶自己進屋賠罪,而是管自己要證據,正在她琢磨怎麼應對時,屋裏的男人實在繃不住跳了出來。
“你這個臭婆娘別以為有艾山撐腰就敢不把我娘放在眼裏,趕緊的把我娘扶進屋好好伺候著,要不小心我找族長不讓你進族譜。”男人十八九歲,雖然穿得破爛,卻細皮嫩肉,一臉的驕橫之氣。
“你是誰?敢隨便翻人家的屋子,信不信我讓我家相公把你抓進大牢去!”秋色早就忍不住了,衝著男人吼完,又朝屋裏的女人喊,“趕緊的給我滾出來,東西放下,要不我就報案了!”
屋裏的女人很是膽小,聽到秋色喊,急急忙忙的就出來了。卻被先前的男人抓住,啪啪打了七八記耳光,嘴裏還罵著,“你個沒用的臭婆娘,她說話比老子還好使嗎?”
女人抱著頭躲閃,驚恐的喊著,“相公,相公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終於打夠了,這才得意的衝秋色一揚頭,“我?告訴你,我就是艾家的掌戶人,也是艾家戶籍冊子上唯一的主人,艾林。跟那個被逐出家門的艾山算是同父異母吧。那是我娘秦氏,這是我婆娘桃花。怎麼樣,知道我們是誰了吧?還不趕緊的來伺候我們!”
秋色大腦中不斷的分析這個自稱叫艾林的男人說的情況,雖然看他和艾老虎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但看這幾人敢到家中來找茬的架式,他說的想必是真的。該死的艾老虎,竟敢對自己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看自己不扒了他的虎皮。
自艾林一說了那番話,跪在地上的秦氏就知道自己演的戲要砸,不過她又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便假意斥了自己的兒子一句,“阿林,怎麼能對你嫂子這麼沒禮貌?”又衝著秋色嘻嘻笑道:“兒媳婦,你小叔子啊就是嘴壞,心地可好了,你看我們都好幾頓沒吃飯了,能不能先給我們一口飯吃?”秦氏改跪為坐,依舊抬眼笑眯眯的看著秋色。
艾林不耐煩的一皺眉,衝秦氏發火道:“娘,你夠了吧,反正你是她婆婆,她還敢不孝順你是咋的?我早就說進了門直接要銀子就是,翻了半天也沒翻著,你還非得弄這身破爛衣服讓我穿,我渾身都癢死了,待會兒你可得幫我看看身上有沒有是虱子。”
“好好好,一會兒我給你找啊!”秦氏無奈的哄了艾林兩句,從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衝著秋色一笑,溫柔的道:“兒媳婦,我知道阿山不待見我,要不我也不來找你們,可你小叔子前些日子讓人給騙了,家裏的地全沒了,眼看就吃不上飯了,這才來找的你們,你不用多,少給個幾百文夠我們吃飯就行了,不看僧麵看指麵,好歹也看我伺候你公公這麼多年不是。”
艾林卻叫了起來,“幾百文夠幹嘛的,最少也得五兩一個月,趕緊的拿出來!”他這話一出口原來同情秦氏的方大嫂都皺起了眉。
秋色卻冷笑道:“你們說是艾老虎的後娘就是後娘,你們說是他的兄弟就是兄弟?你們說讓我拿銀子我就拿銀子?憑什麼?我還說我是你家老祖宗呢!”秋色心裏有火,開口就毫無顧忌。
秦氏實在沒想到秋色竟會是這般軟硬不吃的人,一時不由皺起了眉頭,若是不先搞定她等艾山回來豈不是更難辦?弄不好還會被打出門去,可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艾林聽到秋色的話卻直接跳了起來,“你個該死的臭婆娘,敢占老子便宜,信不信我抽死你!”嘴裏罵著,就直接衝了過來,揚手就打。
秋色哪兒能站在那裏挨打,急忙往後退,心裏卻惱的不行,這男人真欠揍!
“你他娘的,老子非把你打成豬頭不成,讓你知道在艾家究竟誰說了算!”艾林繼續向前追著,腳下一踢,秋色裝東西的背筐竟然倒了,裏麵的兩條活魚、三斤五花肉、一斤排骨,還有買的火腸、海帶、牡蠣、菜、麵粉等全都灑了出來,拴在竹筐下原本暈過去的雞也蘇醒過來,拚命的抖落翅膀咕咕的叫著。
艾林一看,心中大喜,叫一旁的秦氏,“娘,她要不給咱們銀子,咱就拿這些東西抵好了。”又衝後邊的桃花喊,“臭婆娘,你把屋裏的那裏米麵也全拎著!”
“是,相公。”被叫做桃花的婦人應了一聲,轉身就進屋去拿東西了。
秦氏心想,這個秋色太難搞,等艾山回來也不知會怎麼樣,還是先撈點實惠的好,就也沒阻止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