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求不求的,小事兒。”艾老虎大手一揮,仍奇怪的問,“你為什麼要立女戶啊?”
秋色無奈的笑笑,“我若再不想著立女戶,就要被丁四福嫁給麻哥了!”
“嗬嗬。”艾老虎不自在的笑笑,“不是吧, 你沒回來就知道丁四福要給你做媒?”
“哪啊,我隻是預防萬一而已,沒想到卻成了真事兒!而且我爹……呃,遇到我爺奶叔嬸的事就不會再替我做主了,沒辦法,我才想著自己給自己做主的。”
艾老虎不知被秋色的哪句話觸動了,承諾道:“好,看在相識一場的份兒上,這個忙我幫你,明天早上你把東西給我送過來!”說著,轉身就走了,好似心情突然低落起來。
秋色雖然詫異於艾老虎突然之間情緒的轉變,不過立戶的事兒總算有了眉目,難免喜形於色,到了茶館外時發現丁大福已經走了,糖水罐頭被擺在了牆根兒處。
心情好,生意也好,一上午就賣出去了兩桶半的罐頭,中午,秋色本打算就著罐頭吃早上帶的午飯時,蔡婆婆來請她說是晴娘讓她進去吃飯。
秋色覺得自己借著人家的地方做生意已經夠麻煩了,若再去蹭人家的午飯豈不是有些得寸進尺了?便推說自己已經吃飽了拒絕了邀請。
蔡婆婆進了後院對正在餐桌前等著的晴娘道:“娘子,我說什麼來著,您這純粹就是引狼入室!現在那秋娘子已經勾搭上了虎爺,連你這院兒都不肯進了呢!”
“別胡說,阿山豈是那種人?”晴娘皺眉斥道。
“哎喲,娘子,這男人哪有個準兒啊?就算虎爺不是那種人,可擋不住那女人不要臉啊!我跟你說,娘子,一早上,我就看見秋娘子跟虎爺在一起說著什麼,後來虎爺板著臉走了,那秋娘子卻笑成了一朵花呢!這女人隻要一脫衣服啊,再正直的男人都把不住。”蔡婆婆一臉篤定的說道。
晴娘忽地一下站了起來,“蔡婆婆將飯菜都撤了吧,我去裏屋歪會兒。”
茶館外的秋色並不知晴娘主仆的這番對話,她隻覺得今天自己做事兒出奇的順,等晌午丁大福賣完兩桶罐頭來接她時,她隻剩下不到一桶罐頭,索性也不賣了,得知晴娘在午睡直接與蔡婆婆說了一聲便回了家。
“爹,剩下的罐頭你下午替我賣了吧,我下午就不來了。”秋色對丁大福道。
“你咋了?”丁大福奇怪,平日裏攔不攔不住,今天這大閨女怎麼自己就不來了?
“昨天有個書生為了救我被打傷了,我得去看看他。”秋色也是剛才在碼頭上見到幾個書生才想起這一茬來。
丁大福不自在的咳了兩聲,“那你去吧!”外人都能幫著大丫,而自家的兄弟卻……唉!偏生娘還不肯說是四弟的錯,爹又不管,真是!
下午,秋色換了從陳府帶出來的那身青色長裙,將錢袋套在了手腕上,撐了把傘便出門了。
到榮華大街那天出事的地方,秋色來回走了兩遍也沒發現那賈秀才的身影,無奈之下便向旁邊的小販打聽。
小販到是挺熱心,“你問那書呆子啊?昨天被人給打傷了,聽說正在家喝藥呢!”
“啊?他傷的那麼重?”秋色嚇了一跳,他好像也就挨了三拳五腳的吧,有這麼弱不禁風嗎?
“哪啊!那書呆子平時就和他娘是一對病罐子,昨兒個又逞英雄閃了腰,估計又得躺好幾天了!”
“哦,那你知道他的家在哪兒嗎?”秋色問。
“你找他?”小販上下打量著秋色,“要帳嗎?估計你有的等了,他欠著梁扒皮不少銀子呢,天天堵著門要,就算有銀子也輪不上你啊!”
“不是,我找他是有別的事!”秋色到是剛知道這賈秀才竟過的這般窮苦。
“那你就再往前走,走過兩個巷子口,第三個巷子口右轉賈家胡同第一家就是。”小販將路指給了秋色。
謝過了小販,秋色買了兩斤肥肉和半升小米去了賈家胡同,原本她是想拎兩包糕點的,可沒想到那書生家竟如此困苦,索性便買一些比較實用的。
賈家胡同顧名思義最先住的自然是姓賈的人家,當時整條胡同裏住的都是賈姓人,後來賈家落敗,胡同裏住的不止都是姓賈的,但胡同的名字卻留了下來。據說賈秀才的祖上原就是賈家人,現在隻守著胡同口的一個一進宅子了。
秋色看看長滿青苔的外牆和掉漆的大門,雖然顯得破敗一些卻比丁家的宅院好上太多了,門楣和兩側門柱上貼的對聯應該是那秀才自己寫的楷書,筆力挺勁,幹淨工整,隻是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