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白了她一眼,“我不占你占的著嘛?今天怎麼沒見咱爹他們幾個?我非讓這丫頭把這好事兒也算我一個不可!”說完,就滿碼頭的尋找丁老漢父子三人。
秋色一路疾行回到丁家,剛一進院門就見三丫蹲在正房的窗外不時朝屋裏探頭探腦的,聽見大門響被嚇了一跳,見是秋色忙招手讓她過去。
秋色不解,三丫好好的在那窗外偷聽做什麼?難不成是丁大福回來把丁四福的事兒說了?好奇之下便走了過去。
三丫小聲對秋色道:“大姐,爹回來就去找奶不知說了什麼奶把爹好頓罵,剛才四叔回來了,正在屋裏說話呢!”
丁四福回來了?!他還有臉回來!秋色強壓住進屋爆扁他一頓的心聽他們在屋裏說些什麼。
“老兒子,正好你回來了,你親自跟你大哥說,也不知他怎麼想的,竟信一個十幾年沒見的臭丫頭的話也不相信自家一起長大的兄弟!”丁老太氣哼哼的聲音響了起來。
“娘,你先讓我坐下,我這腰疼的厲害。”丁四福賴賴唧唧的道,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隻聽丁四福問,“娘,你讓我說啥啊?”
丁老太卻緊張的去掀老兒子的衣服,“老兒子,你這腰怎麼了?怎麼疼上了?用不用請郎中來看看?”
丁四福哼哼唧唧的罵道:“還不是叫那賤丫頭給打的……”
“誰打的?老娘咒她全家死光生兒子沒屁眼……”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話從丁老太的口中噴湧而出。
丁大福聽到自己娘張羅給四弟請郎中心裏頗不是滋味,當初吳氏動胎氣娘都沒舍得花這錢,現在見到四弟受傷卻上趕著要給看郎中,難道自己就不是她的兒子麼?吳氏肚子裏的就不是她的孫子麼?再看著丁四福側腰上那一條紅紫的淤痕,明顯就像棍棒打的,想到秋色所說的話,不由暗暗心驚,問道:“你這不會是大丫打的吧?”
“你說啥?”丁老太瞪大了眼咄咄逼問大兒子,“是你家的那個賤丫頭打了老四?”
丁四福也奇怪大哥竟然知道了事情的緣由,“是大侄女告訴你的?”
“狗屁大侄女!死丫頭下這麼重的手把你打成這樣,她算哪門子侄女,咋不叫縣大老爺把她那手剁了去。”丁老太心疼的直抹眼淚,“虧得老兒子你心好,還叫她大侄女,以後咱都不理她,一會兒我就把她那東西扔了讓她睡大街去!”
丁大福雖然心裏對秋色有成見,但聽到老娘這樣說罵自己的女兒心裏仍是不得勁,尤其是娘都沒問秋色為什麼會把四弟打成這樣!難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娘一句也沒信嗎?不由開口喚道:“娘……”
“還有你個沒良心的。”丁老太一邊給老兒子揉著腰上的淤痕一邊罵丁大福,“早就賣出去的閨女突然不吭聲的跑回來,你也當個寶!為了那幾個賠錢貨,爹娘的話不聽,兄弟也不管了,打小我怎麼就沒看出你是個這麼狼(1)的人呢!你趕緊去給我把那死丫頭打出去,否則你也給我滾!”
“我……”丁大福抽出自己的煙槍無意識的撫摸著,想開口辯解卻發現在丁老太麵前他根本無從開口。
“哎喲,娘,你輕點呀,疼死我了!”丁四福齜牙咧嘴的直叫喚,抽空說了一嘴,“娘,你先別趕那丫頭走!”
“咋地?你還當她是侄女呢?”丁老大瞪眼,“老兒子,這事兒你聽我的,她這次打了你,下次不定還得殺你呢!讓她早走咱家也好早安生!看她回來這一個多月,家裏出了多少事!這好心可不能隨便使。”
“不是,你先聽我說!”丁四福沒好氣的打斷丁老太的話。
丁老太也不惱,“哎,老兒子你說。”
丁四福卻問一旁發怔的丁大福,“大哥,你那閨女是不是跟虎爺好上了?咋也不跟家裏說一聲?”
“哪有的事兒?”回過神的丁大福趕忙否認,雖然他也這麼認為卻不想被別人知道。
“你得了吧!”丁四福不屑的冷哼,“趙捕快都說了,兩人要是沒關係,虎爺買的那些西瓜能給她一份嗎?大哥你也不夠意思啊,你閨女得了那些西瓜把好處都給了你,你咋就不想想你兄弟呢?還有,虎爺給她一個什麼名份啊?能不能給我撈點好處來……”
丁大福聽著四弟的話感覺簡直是在聽天書,每一句話都刺的他頭嗡嗡直響,“你是在大街上幫著外人欺負大丫了嗎?”他突然打斷了丁四福的話開口問道。
(1)狼:這裏指自私,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