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一噎,想發火人家說的又是事實,況且自己還想請人出診呢,一時便有些語塞。
旁邊站著的捕快聽到這裏卻笑了出來,“原來是個女賴子啊,我說的臉皮怎地這般厚呢!站在屋裏不出去是打算勾引我們艾頭麼?”
秋色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她本就因為周郎中左推右擋的心中急燥,現在又聽見別人這般汙蔑自己,早就怒了,當下頭一抬直接與他嗆聲道:“怎地?我又不是勾引你,難不成你嫉妒?”
那捕快幾時被人這般搶白過,立時就惱了,一擼袖子就衝要過來抓秋色,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著,“小娘們皮子癢了吧?看老子怎麼……”
“哈哈哈……”一串洪鍾似的笑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捕快的動作,半倚在塌上的男人一邊笑一邊道:“趙四你行了,還想跟個娘們一樣計計啊?!”
叫趙四的捕快似是不甘心,“艾頭,不教訓她一下她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行了,跟我去碼頭吧。”被稱做艾頭的男人起身站了起來,衝一旁有些怔愣的周郎中道:“把藥酒給我自己擦吧!”
“哎,虎爺,還有不少地方沒擦呢!”周郎中對艾頭陪笑。
“不用了,你還是去出診去吧,否則今天你這店裏就多一個免費學徒了。”艾頭笑笑,從周郎中手裏接過藥酒聞了聞,皺眉道:“挺好的酒非得弄的一下子藥味。”
秋色剛剛圖一時痛快,話不經大腦就衝出去了,心裏很是後悔,尤其是看見趙四要直接找自己算帳時更是有了撥腿就跑的打算,還好,那個捕快被人勸住了。不過,她怎麼聽著周郎中叫“虎爺”這名這麼耳熟兒呢?
秋色好奇心做崇,悄悄一抬頭,發現這位虎爺的身形十分高大,他站在地上立時就將屋子裏的大半空間占了去,鷹眉虎目,絡緦胡子占半臉,再看到額上的那道疤就想了起來,他不是在碼頭上的麵館見過的“愛老虎油”麼!想不到他竟這麼好說話。
艾老虎想不到秋色竟然還敢看他,而且隻是單純的看他,沒有滿含算計的勾引,沒有恭敬中隱藏著不屑,也沒有憐憫中的利用。自從他做了這清水鎮的捕頭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了,像是對著平常人一樣,剛才也是因為這樣的眼神觸動了他,讓他阻止了趙四的發火。
“姑娘家家的,以後說話別那麼衝,還是斯文一些好,小心吃虧。”艾老虎難得善意的提醒秋色。
秋色雖然意外艾老虎的解圍,但她還知道好歹,也不敢再‘口出狂言’,急忙道謝,“謝謝虎爺。”畢竟剛剛他確實幫了自己。
趙四和周郎中聽艾老虎這樣說心裏都掂量開了,難不成這虎爺與這姑娘是舊識?要不怎麼又是解圍又是提醒的!那自己剛才有沒有得罪她啊?
艾老虎見秋色垂頭道謝,也不再理她,披上衣服直接跨步出了藥鋪。趙四皺著眉看了秋色兩眼,也跟在後麵走了。
屋子裏隻剩下秋色周郎中和那個傳話的小夥計,一時靜了下來。
“掌櫃的,您是出診還是去外麵坐堂啊?”等了半天也不見周郎中有所動作的小夥計忍不住先開了口。
周郎中在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沒理小夥計,問也在一旁發愣的秋色,“姑娘和虎爺認識?”
秋色搖搖頭。
“不認識虎爺會幫姑娘說話?”周郎中明顯不信,“剛才要不是虎爺,趙捕快非對你動手不可,到時我免不了要做一回義診了。”
“我真不認識他。”秋色總算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對周郎中道:“郎中,你就去……”
“行了,看在虎爺的份兒上,我就給你跑一趟,先說好……”周郎中惦記艾老虎與秋色的關係不再拒絕出診。
秋色不明白給吳氏看病和艾老虎能扯上什麼關係,不過她怕再出意外也不敢再磨嘰,接過周郎中的話道:“你放心,診費我預備好了。”
“恩。”周郎中點點頭,一邊指揮小夥計收拾藥箱一邊教育秋色道:“你這姑娘以後可別跟什麼都吵嘴,那是吃官糧的,弄不好是要吃大虧的。”
秋色也覺得自己挺冤枉,“要不是你不出診還磕磣我,我能衝進來找你理論麼?”
“哼,你還有理了!”周郎中冷哼一聲背起藥箱率先出了回春堂。
秋色一麵說著吳氏的現狀一麵搶過藥箱跟在後麵往丁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