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丁老太見大兒子一臉哀戚的求著自己心就有些軟了,琢磨著要不就把這藥錢出了,說不準吳氏的肚子裏真是個孫子呢!可一聽趙氏的話,又改變了主意,附和道:“就是,這好幾個孩子都生了,咋現在就這麼金貴了?你男人掙錢也不易,老大媳婦你歇幾天也就是了。”
“是錢重要還是孩子重要?”秋色氣的胸都快炸了,這都什麼人哪!沒看見吳氏的臉色又不好了麼?刺激一個有流產可能的孕婦是真的盼著她出事麼?
“大丫,不是三嬸說你,這長輩說話哪有你一個晚輩插嘴的份?要我說啊,你娘動了胎氣也是因為你,這個藥錢就該你來出。”趙氏靈機一動把出錢的球踢給了秋色,她說自己沒錢誰信哪!買那糕點和排骨也不少錢哩。
“大姐,你不是有錢麼,你就先出了吧,咱娘這樣可是為了幫你。”趙氏的話讓三丫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丁大福也是滿臉複雜的看著今天才回來的大女兒,“大丫,不管怎麼說那是你娘你弟弟。”
“就是,身上有錢連自己的親娘和親弟弟都不救,不回來家裏都好好的,她一回來就妨的老大家的沒了兒子,果然是個喪天良的掃帚星!”丁老太怎麼看秋色都不順眼,這時當然是不遺餘力的加油添醋。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趕緊把診錢結了,我可沒功夫陪你們在這兒耗。”郎中實在是不耐煩了,就沒見過這種人家,孕婦眼看胎兒不保,一家子人還為了藥錢爭來吵去的。
秋色看著屋中的幾個人,丁老太和趙氏是一副看熱鬧的姿態,丁大福和三丫則是有些惱怒怨懟,吳氏在炕上躺著閉著眼睛痛苦的哼哧著,郎中則是一副自己沒良心的眼神。
“嗬嗬。”秋色忍不住冷笑出聲,“我可以出這筆錢,不過這是因為我不忍心讓我娘、丁家的媳婦一屍兩命!但絕不是承認你們說的此事因我而起。先說我娘為什麼會動胎氣?是因為摔倒了。為什麼會摔倒?是你打的,明知她是孕婦你還打。”秋色的手毫不客氣的指向丁老太。
“我哪有打她?是她自己摔到地上的,我打的是你。”丁老太急的直蹦高,她可不想背害謀害孫子的罪名,到時大兒子不得怨死她,老頭子也饒不了自己。
“不管怎麼說最終原因還是因為你。若是你不動手打我,她就不會摔倒,你就算不花錢也別想著推卸責任!”秋色的想法就是錢我可以花,但絕不背惡名。
“哎呀,你個小……”
“娘!”趙氏攔住還要發火的婆婆,衝著秋色皮笑肉不笑的道:“大丫,不管是誰的錯,你娘的情況在這兒呢!要想治還是趕緊拿錢吧,時間長了怕真就救不回來了。”
秋色長出一口氣,仍覺得胸膛裏漲的滿滿的,低頭看時,吳氏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兩眼,正淚汪汪的看著自己,裏麵有著擔憂害怕和祈求,“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出這筆錢就一會做到,不像有些人連自家的媳婦孫子都不要了。”
“那你到是拿呀,別光說嘴。”丁老太沒好氣的冷哼。
秋色覺得和她們說話真累,便去將吳氏給她放起來的包袱找了出來,打開裏麵的帕子,數出二百五十文的鋼板遞給郎中,“喏,藥錢診金都夠了,現在就把方子開了吧。”
從秋色拿出包袱開始,丁老太和趙氏就緊盯著,見裏麵有不少的散碎銀子和銅板,眼睛都直了,恨不能撲上去把包袱搶到手裏。趙氏有些發酸的道,“大丫頭,你這麼有錢怎麼還說自己沒錢呢?”
秋色沉著臉,“我的錢跟你們有關係麼?都給我出去。”又對郎中道,“麻煩老先生把藥方開了。”
丁老太和趙氏被秋色罵了心裏不痛快,可又被那塊銀子勾著心,便隻在嘴裏嘟囔兩句不孝女;丁大福雖然不滿秋色的態度,可藥是大女兒拿錢買的,他也不便說什麼。
郎中沒想到這一大家子人放著孕婦不想管,最後竟是一個小姑娘拿了錢出來,當下不由多看了她兩眼,“方子到不用,隨我直接去店裏取藥就行。”
三丫跟著郎中去拿藥了,丁老太和趙氏也被秋色趕了出去,屋裏隻剩下丁大福、吳氏和秋色。
“其實,我不吃藥應該也沒事的。”吳氏歉疚的看著秋色,雖說她不想讓大女兒花錢,可她更擔心肚子裏的孩子。
丁大福點著煙袋,吧嗒吧嗒抽了兩口,“錢,我以後還你。”雖然沒指名道姓,卻誰都知道他是和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