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了嗎,為什麼生氣,她憑什麼生他的氣,他憑什麼以為她會生他的氣?明晚沫嘟著嘴,也不知道是在惱季蒼渺還是在惱她自己,總之她徹底貫徹了無視季某人的政策,冷著臉給自己每樣斟了一杯,端起其中一杯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喉嚨一路溜到胃裏,灼的她兩頰有些泛紅。
這酒聞著挺香的,餘味卻有些苦澀,她不死心,又端了一杯,還沒送到嘴邊就被季蒼渺奪了過去,他略有些好笑的看著她,薄薄的嗔道,“哪有人像你這樣牛飲的,這樣喝酒也不怕傷了身子。”
“早上你把我扔在街上也就算了,那會兒搶我馬車,現在還搶我的酒!”晚沫一急,竟拍案而起,寬大的廣袖帶翻了手邊的酒杯,在桌子上攤出一片酒漬。
明晚沫不知道她這樣嬌憨惱怒的樣子落在季蒼渺眼底,卻讓他莫名的愉悅,甚至方才的擔憂和小心翼翼都被一掃而空了。在他的印象裏這個驕傲的小女人隻有在明燁麵前才露出過這種撒嬌的小女兒姿態,在其他人麵前永遠像是一隻鬥誌昂揚的驕傲孔雀,現在她的表現,是不是代表他於她來說也有一點點特別。
“早上那會把你扔在街上也是迫不得已,雅虎口守將命人快馬傳來消息說西蒙發動十萬大軍逼近雅虎口,兩國交戰是遲早的事,皇上召我進宮也是為了商量對策。”
他這是在跟她解釋,明晚沫一怔,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惱,索性一跺腳,伸手就去搶季蒼渺手裏的酒杯,卻因為自己走的太急,一個不穩,猛撲進了他的懷裏。季蒼渺也沒料到她這麼......呃......勇猛,一個不防,被這個力道撞得向後退了兩步,結結實實撞在了桌角上,手裏卻還是牢牢的箍著這個偶爾冒失的小女人。
驚魂未定,晚沫已經迅速從季蒼渺懷裏掙紮的跳了出來,她隻知道自己臉上燒的厲害,懊惱的攥著袖口,“誰......誰跟你說進宮的事了,我是說......我的馬車和我的酒!”
季蒼渺攤手,瞧了眼情急之下被自己扔出去的杯子,和身後倒在一起的酒杯,無辜道,“你的酒是沒了,不過馬車可還在後院停著呢。”
看了眼杯盞狼藉的桌子又聽出了季蒼渺話裏打趣的意味,晚沫咬了咬唇,抬起頭,瞪著晶亮的眼眸,憋了半晌哼哼道,“你沒事吧?”
她知道剛才撞那一下可不輕,不知道他是怎麼忍的,居然一聲都沒吭。
季蒼渺抄手摸了一把身後,濕漉漉的一片,不由為難的蹙起了眉頭,“本侯是沒事,不過......本侯的袍子就有事。”
晚沫一想,立馬明白過來,歉意的看了季蒼渺一眼,囁喏道,“要不......你先在我這洗洗,我讓西寧回去給你取幹淨的衣服來。”
說罷,也不等季蒼渺答複,她便逃也似的奔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