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後來無相要收女兒為徒，爹才不得已加入的嗎？”她知道明燁這個人隻是有些刻板的愚忠，卻是個剛正不阿的人，雖然不相信他會與太子之流同流合汙，晚沫還是小心翼翼的問出了這句話。
明燁拍了拍她的手背，歎道，“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這件事，直到紙包住火了，太子才來找我商議。哼！說是商議不過是想我同意無相收你為徒！別說那時候你和季蒼渺已有婚約，季侯爺還是我的親家，就是沒有這一點，光是季侯爺的為人也是少數幾個能讓我佩服的，虧他也敢舔著臉來求我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罔他讀的是聖賢書，學的是安邦治國的大道理！”
說到這裏明燁已經是滿腔怒氣，還可以說是恨鐵不成鋼，畢竟他也是太子的老師，太子卻做到了這個地步。
“這麼說爹沒同意？”
“爹怎麼可能同意把你交給你一個江湖草莽，不然百年之後拿什麼臉去見你娘！”明燁嗔怒的白了晚沫一眼，繼續道，“眼看著我這條路走不通，太子就打起來別的主意，竟然想先誆騙無相動手，不過無相此人倒也精明的很，非要先見你本人，後來趁著周東華幼子百歲宴這個機會，他不知怎麼居然把你拐了去。爹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周東華和鄭颯這兩個小人，整日就會阿諛諂媚，挑撥離間，現在想想除掉季侯爺這個計策一定是他二人在出謀劃策，不就是怕有一天裕安侯真的歸了太子麾下，加上咱們季明兩家的聯姻關係，會奪了他們在太子身邊的地位！”
後來的事不用明燁說晚沫也大體知道，季侯爺被刺，夫人失蹤，就在太子洋洋得意的時候，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紕漏，東窗事發他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了，周東華被抄家滅族，鄭颯卻置身事外。
“既然爹爹知道事情的真相，當年為什麼不出來指認鄭颯？”
明燁眼神一晃，神色有一瞬間的冷冽，終於隻是憐惜的看著晚沫，無奈道，“傻孩子，朝堂上的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聞言，晚沫腦中頓時炸開一個驚雷，對啊，那時候晏於殊已經失了季家這個握有兵權的保障，鄭颯若有心歸順他哪裏會拒絕，明燁若是出麵指認怕是隻會被反咬一口，更何況百歲宴那件事已經讓明家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了！
“那......爹就甘心被裕安侯這麼誤會下去？”她隱約能猜到季蒼渺此一回重回朝堂的意圖，甚至也許這幾年他從未真正離開過。
“爹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始終是你。”明燁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眉眼，寬慰道，“你放心，明家這些年在朝中的關係盤根錯節，皇上輕易都不敢動明家分毫，遑論隻是一個季蒼渺，爹一定會護你周全的。”
......
父女兩說完話，晚沫回到濡沫軒已經是華燈初上，洗涮了一番便爬到床上歇息去了，迷迷糊糊間，她聞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兒，想抬起眼皮看看，卻隻從縫隙中瞥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背對著她擺弄著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