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宋清竟然在去往H市的時候,將陸宴北也帶在了身邊。
而陸宴北也從這重金雇來的醫療車看出來,這個宋清非富即貴,必然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隻是還無法動彈的他也無法詢問,隻能被動地跟著宋清遷移到了H市。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治療恢複,這種毫無行動能力完全需要受製於人的感覺,對於陸宴北來說,簡直就是比死還難受。
所以,陸宴北在頹廢了一陣之後,對於治療的事情也算得上積極,傷勢也漸漸好了起來,手腳雖然算不上靈活,但好歹能自行控製了。
而這個時候,陸宴北也一直在關注著陸家的動態。
薛知遙如何在夾縫中苦苦掙紮,他都看在眼中,可他在沒有能力保全自己的情況下,依然無法現身露麵,隻得一次次在痛苦的治療中不斷掙紮。
直到有一天陸宴北終於涅槃,身體達到了康複的標準。
那一天陸宴北記得很清楚,當醫生點頭的那瞬間,宋清第一個驚喜雀躍地歡呼起來,一下衝過來抱住了他,高興地大喊:“你好了,你好了!阿北你終於好了!”
陸宴北抬起手,擁了擁宋清。
對她,陸宴北是打心底的感激,他從沒有主動和宋清談起過自己的事情,而宋清也未曾問起過,反而一直不計回報地付出。
可以說,沒有宋清的話,他陸宴北是不可能還有今天的。
而宋清對他抱有什麼樣的心態,陸宴北也很清楚,但是,心中已經住進了薛知遙,又怎麼還能容得下別人?
因而陸宴北隻是淺淺回抱了宋清,便將她推開:“謝謝你,宋清,我以後定然會報答你。”
宋清笑嘻嘻的:“怎麼報答,以身相許麼?”
陸宴北微微一笑,避開宋清炙熱的眼神,道:“總之,以後你有需要盡管開口,隻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滿足你。”
笑意漸漸從宋清的嘴角斂去,她細細往陸宴北臉上瞧了瞧,試探著問:“你要走?”
陸宴北深吸一口氣:“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
宋清又笑,可眼神是慌亂的,她隻是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無措:“我知道你總有一天要走,可不會是現在就要走了吧?你才剛剛好啊!”
“我知道馬上就離開會顯得有點無情,但我已經一刻也無法再等待。”陸宴北堅定地說,他已經讓薛知遙等太久了,“等我把事情處理好,欠你的我會還。”
“我不要。”宋清擋在陸宴北麵前,淚水搖搖欲墜,“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就是盼著有一天你能好起來,可你說走就走,我算什麼?”
女人的感情炙熱火辣,有時候會燃燒自己,也會燒傷別人。
陸宴北並不敢直視宋清熱淚盈眶的雙眸,低聲道:“宋清,我結婚了,我需要回到我的家人身邊。”
“你現在說要回去?為什麼之前大半年時間你都不說要走,你在利用我麼?”宋清卻一點也不意外,隻是生氣地大聲質問陸宴北。
“或許是。”陸宴北沉默了一小會兒,低聲承認道,“我的確沒有辦法,隻能依靠於你。而且我想,你雖然從未問過我的來曆,但你其實是知道的。”
宋清臉色大變,看著陸宴北的視線晃了晃,張嘴想要否認,可陸宴北篤定的眼神讓她知道,否認已經沒有用了。
她才慘然一笑:“沒錯,我一直知道你不是什麼‘阿北’,而是西城首富陸宴北。”
陸宴北點點頭,他早就應該知道,沒有人是傻子,誰會無緣無故地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想必宋清當初看重的,也不過是他背後的身份和價值,給西城首富當救命恩人,不是誰都有這個運氣的。
可笑直到剛才見宋清對他已婚的身份毫不驚訝時,他才明白過來。
一種淡淡的失望慢慢在陸宴北心中迷漫開來。
過去,他是全心以為宋清如薛知遙那般,是心思單純不求回報才救他的,原來,這世間純粹的人始終太少。
“可是陸宴北,你不要以為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宋清卻似乎看透了陸宴北的想法,自嘲地笑著,“我外公家在西城,所以我雖然不在西城長大,但我從少女時代就已經聽說過不少有關於你的傳聞。”
陸宴北抬了抬眉梢。
宋清直勾勾地盯住他繼續說:“所以,西城有多少愛慕你的女人,恐怕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有些話點到即止,更何況宋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之所以會救陸宴北,就是因為她從之前就已經對陸宴北深深著迷,她樂得以“救世主”的身份待在陸宴北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