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纖也沒法停下,狠狠剜了薛知遙一眼,唾罵了一句“掃把星”,便咬著牙頂著額上冒出的細汗,一瘸一拐地就要逃。
可一個毫無精力的女人,還崴了腳能跑多快?
沒有幾步,薛子纖就被後麵那個強壯的男人追上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用力一扯,就把她重新拖倒摔在地上!
“唔!”
薛子纖痛得喊不出,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摔散架了。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婊子,老子養著你,你居然還敢給我卷了錢跑路?”那矮胖粗壯的黑漢子一邊罵著,一邊重重往薛子纖的腰上踢了兩腳。
“啊!”薛子纖疼得在地上打滾,躲也躲不過。
旁邊的人個個圍觀著,指指點點的多得是,卻沒人想去管這聽起來是家務事的糟心麻煩。
眼看那男人彎腰就要朝薛子纖扇巴掌,薛知遙再也忍不住,站出來喝道:“你給我住手!”
男人動作一頓,吊著眼睛望過來,見是薛知遙一個柔弱無力的女子,不屑地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滾,我教訓我婆娘,沒你這個野女人的事!”
薛知遙噌噌走上去,一伸手:“她是你什麼人,你有結婚證還是有戶口本,拿出來看看!就算真是你的家人,你這也是家暴,一樣是人人能管!”
男人直起腰,個頭就比薛知遙高一點,偏偏還要耍橫做出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樣子,格外可笑。
“呀,你這野女人嘴巴倒是挺厲害,家裏男人沒少管教你吧,小心我連你一塊揍!”
薛子纖趁著男人無暇顧及她,也管不了身上的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躲到薛知遙身後。
男人一見更來火,伸手就要去揪薛子纖:“你給我過來,你……”
“你才滾開!”薛知遙一下打掉他的手臂,又將薛子纖擋得更嚴實,完全是保護者的姿態,一邊拿出手機作勢要撥號,“你再過來,我就打電話叫警察了,看看你當街打人到底要被判多久!”
那男人聽了,有些動搖,猥瑣地上下打量了薛知遙一眼:“死女人,你最好放聰明一點,別鬧逼事!你知道我是誰罩著的麼,就敢攔著我抓我的女人,你是想把自己賠給我怎麼的?”
說著,那男人就伸手扯住了薛子纖的手臂:“跟我回去。”
薛子纖立刻纏住薛知遙,緊緊揪著她的衣服,宛如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我不走,你快告訴他,我不會和他走,他會弄死我的!”
“你聽見了,她不願意和你走,立刻放手!”薛知遙厲聲警告。
而遠處已經有警笛聲響起,原來還是有圍觀的人看不下去,報了警。
那男人一看情勢不對,立刻鬆了手,對著兩人惡狠狠地說道:“你們等著,今天老子放過你們,下次就有你們好看,還有你薛子纖,老實給我自己回來,省得以後還要挨更多揍!”
話音剛落,那男人就帶著滿臉的陰鷙轉身向警車來的反方向走了。
看著那男人走遠了,薛子纖渾身緊繃的肌肉才鬆弛下來,一閉眼,竟是直挺挺暈了過去!
“薛子纖!”薛知遙叫了一聲,扶都扶不住,好在這時警車也到了,幾個警察下來,幫著薛知遙抬起薛子纖,送去了醫院。
等薛子纖再醒來,入目就是一片白色,以及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她鬆了一口氣,不是那個黑暗矮小的屋子,就代表她得救了。
“你醒了。”薛知遙說。
薛子纖悚然一驚,轉頭去看,才發現原來薛知遙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
暈倒之前的事情,如流水般回到薛子纖的記憶裏,她上下看了看薛知遙,沒想到,她竟然會真的救了她。
“這是粥,我剛下樓買的,你起來喝了吧。”薛知遙語氣平板地說著,推了下矮櫃上的粥。
薛子纖很想有骨氣地把粥摔到薛知遙身上,可肚子在聽到“粥”這個字的時候,就不爭氣地咕嚕起來。
薛子纖自嘲地冷笑了一下,是啊,她已經活得毫無尊嚴了,還管這吃的是不是薛知遙給的?
想著,她就從床上坐起來,話也不多說,拿過那一碗粥,就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活像幾天沒吃過東西一樣,速度之快,薛知遙怕她喝粥都會噎住。
想到剛才醫生對薛子纖的檢查診斷,薛知遙心裏又是止不住的翻騰,那報告說薛子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看來她真是過得越來越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