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薛知遙喚了一聲。
陸老夫人抬手止住:“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管了了,也不想管,你們也不用在意我們這兩個老人的看法,出去吧。”
陸宴北咬咬牙,和薛知遙對視一眼,不由想到了剛才二伯母囂張的形狀。
他們都知道,陸老夫人這話,並不是單單指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更是指這陸家一大家子的事,畢竟她沒有和老爺子一樣住院,而是留在這家裏目睹了這段時間的荒唐之事。
他們也都知道,生死之間,很多事情都會看輕看淡,而這樣的釋懷,也許,是對人生的另一種意義上的放棄。
“奶奶,我和知遙會……”
“出去吧。”陸老夫人揮揮手,雙眼無神地望著夕陽西下的窗外。
陸宴北和薛知遙隻好退了出去。
關上門後,薛知遙握住陸宴北的手,歎息著說道:“我們都知道,這世間總是有那麼多的殘酷,我們也無能為力。”
陸宴北點點頭,看向已經空無一人的樓下客廳。
這棟房子已有近百年的曆史,這裏的一切都是以最高標準極盡奢華,無論何時走進來,都能讓人感受到富可敵國的高貴。
可誰又不知道,就是這奢華富麗的一切,是有多麼難得才得以修建,幾乎每一磚每一石背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艱辛往事。
而如今,又要在這裏經曆一次殘忍的家族洗牌了麼?
陸宴北真的不想看到。
“今天,要不還是去我家住?”薛知遙輕聲問道。
陸宴北點點頭:“我們走吧。”
兩人相攜,一步步離開了陸家老宅。
離開了悠閑愜意的小島,回到西城的薛知遙和陸宴北,也回到了之前忙碌的生活中。
工作,探病。
這兩件事情幾乎占據了他們日常的全部,還要時不時提防陸家其他房出其不意的使絆子。
越來越重的壓力,讓兩人都有些喘不過起來。
而這一切,隨著二伯母家的兒子陸蕭從非洲回來,變得更加嚴重。
“你這個哥哥,是什麼樣的人?”薛知遙站在接機口,湊近陸宴北問道。
陸宴北冷漠地注視著絡繹不絕的人群,說:“不是好人,你離他遠點。”
“哦。”薛知遙點點頭。
反倒是陸宴北不禁又轉頭看了薛知遙一眼:“你不接著問了?”
“不問了呀,聽你的,離他遠點就好了。”薛知遙理所當然地回答。
陸宴北對她的乖巧很滿意,摸摸她的發頂:“真聽話。”
薛知遙輕輕一把,打掉他的手。
“嗬嗬,看來宴北堂弟和未來弟妹的關係真是如傳聞一般要好,這接機都能大庭廣眾地打情罵俏。”
忽的,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調笑間帶著譏諷。
薛知遙不用想,能這麼說話的,肯定是陸宴北口中那個“不是好人”的堂哥陸蕭了。
果然,她轉過身就看見身側不遠站著一個男子,他身著鐵灰色高定西裝,手腕上是金光閃閃的勞力士大手筆,腳上的皮鞋一看就是意大利手工定製,一切都很符合富二代少爺的標準。
“堂哥,歡迎你回來。”陸宴北不甚走心地說道,甚至懶得給他介紹一下薛知遙。
陸蕭也並不在乎薛知遙,在他眼中,薛知遙就是新聞報道裏那個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女子,靠著攀龍附鳳迷住了陸宴北,才能出現在他麵前。
所以,陸蕭對於陸宴北的客套,隻是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我回來是回來,也希望你是真心歡迎我”,便轉身率先走向機場外。
那架勢,仿佛把陸宴北和薛知遙當成是他的跟班了。
陸宴北好笑地搖搖頭,索性和薛知遙慢慢走在後麵,到要看陸蕭一個人衝出去,會有誰給他買賬送他回去。
果不其然,等他們兩人慢悠悠走到機場門口,陸蕭已是滿臉的不高興不耐煩。
陸宴北微微抬手一招,等在不遠處的私家車便開了過來,阿誠下車開門,讓他們一一上車。
陸蕭當機立斷坐在後麵的位置,還老爺一般大刀闊斧端坐正中央,把左右的座位都占去了一半。
薛知遙微微皺眉,自然不想陸宴北委屈,剛想著自己身材嬌小往後坐沒事,就被陸宴北直接按著推進了副駕駛,他則坐到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