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也吃驚地伸手去攔:“久謙,你真是發燒了吧,胡搞些什麼!”
“師哥,沒有誰欺負我,就是我覺得特對不起你……”薛知遙也趕緊解釋。
張久謙這才偃旗息鼓,鬆了口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本來就是梅家的人不講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還慶幸他們找的人是我不是你呢。”
張夫人聽了這話,臉色就有些不好,隱隱不滿地瞥了薛知遙一眼,又瞪了張久謙一下,然而後者根本無暇留意她的目光,隻一心望著薛知遙,就怕她再露出丁點傷心的表情。
“進來吧,站在門口吵到鄰居睡覺。”張夫人隻好開口提醒,轉身往屋裏走。
薛知遙主動扶住張久謙走了進去,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張夫人站在一邊,也不給薛知遙倒水,就那麼疏離地看著薛知遙。
“阿姨,您不坐麼?”薛知遙留意到張夫人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那神情對於薛知遙來說,再熟悉不過了,畢竟過去陸家人沒少給她臉色看。
不過,薛知遙也能理解,無論哪個當父母的,在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之後,麵對著引起事端的罪魁禍首,都不會給予好臉色,沒有直接將她掃地出門,已經是客氣了。
張久謙扭頭看看自己的母親,方才意識到她的不悅,立刻就一手扯著薛知遙坐下,一邊故意對張夫人道:“媽,你別板著臉嚇到知遙了,搞得我好像是被她打傷一樣。”
張夫人冷哼一聲,索性也把話說開了:“我開始就不同意你跳槽去什麼薛氏,現在好了,上個班惹出一身傷,等你爸爸出差回來看到了,你還有得交代!”
“是我的不對,是我害了師哥。”薛知遙趕緊懺悔,不想張久謙母子再吵下去。
這樣的場合何其相似,薛知遙心中的陰影無限蔓延,眼前甚至好像閃過曾經陸宴北和陸夫人對峙的場麵,讓她很是難受。
卻聽張久謙越發放軟了姿態,有些哄著張夫人說道:“媽,這可不像你,當著知遙的麵就說些失禮的話,你明知道知遙對我很重要,你要連傷兩個人的心麼?”
張夫人微微吸了一口氣,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再說,無奈地看著張久謙。
薛知遙也有些愣,沒想到張久謙竟然說出類似表白的曖昧話語,這樣的勸解方式,讓她有點無措。
“再說了,人家知遙也很不容易,我不是和你說了好多她的事麼,你都忘了?我受傷這事兒,真不能怪她。”張久謙又再接再勵,鼓動著張夫人放輕鬆。
張夫人終是歎了口氣:“好吧好吧,就你會說,我熱點奶茶過來。”
算是接納薛知遙來家裏了。
薛知遙忽然有些感動,張久謙始終站在她這邊,哪怕張夫人對她心生不滿,張久謙也隻是努力讓張夫人接納她。
不像陸宴北,總是有那麼多的顧全大局……
見張夫人走進了廚房,張久謙便笑嘻嘻看向薛知遙:“你能這麼快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
薛知遙回過神,凝視著張久謙的笑臉,明明這個男人很英朗,做事也足夠成熟,可在他內心深處,卻還保留著孩童般的單純,這一份幹淨竟讓薛知遙深深著迷。
“怎麼了?是不是被打得慘不忍睹了?”張久謙摸摸自己的臉,卻碰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你小心一點!”薛知遙慌忙之下,伸出手去握住張久謙的手腕,就怕他亂動再弄傷了自己。
張久謙微微一頓,忽然反手將薛知遙的手握住:“知遙……”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古怪,薛知遙不自在地抽了抽手,卻被握得很緊,她又怕太用力會碰到張久謙的傷處,隻得說:“放開啦,我看看你的傷吧。”
張久謙樂嗬嗬地一笑,鬆開手,又一次說道:“我真的很開心,知遙,我甚至覺得這一頓打挨得值。”
“胡說什麼,疼不疼?”薛知遙無奈地搖頭,又看了看張久謙一身傷痕。
她這段日子也受過不少傷,她知道有多疼。
可張久謙卻搖頭:“不疼,一點小傷,對男人來說不算什麼,你放心吧,明天會準時去上班的。”
“那倒不必,你為了公司受了傷,我怎麼還能苛刻你讓你去上班,你就在家好好養傷吧。”薛知遙趕緊說。
“不,不是的。”
薛知遙一愣,不知道張久謙說得拒絕是什麼。
卻聽他繼續認真道:“我不是為公司,而是為你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