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有些發怔。
薛知遙搖搖頭:“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覺得我被人襲擊,就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嗎?不!身體上的傷害,遠遠比不上你在我心中一刀刀捅進去的傷口!每一個都血淋淋!”
“我……”
陸宴北睜大眼睛看著薛知遙沉痛的表情,心中恍然之後,全是滿滿的後悔。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陸宴北以為對薛知遙的保護,卻因自己的疏遠冷漠,對薛知遙造成了更大的傷害,而最可怕的是,他一直到現在才真正知曉這個道理。
薛知遙一激動就十分難受,立刻自己輕輕拍了拍胸口,勉強對陸宴北說:“你若無話,便請快點離開吧。”
陸宴北看著她的模樣,想要上前去幫忙,卻又不敢上前,躊躇幾秒後,終是定在原地,深深地向薛知遙致歉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是不是你的錯,我已經不想追究了。”薛知遙擰過頭,“有一句話,我這段時間說過很多,對你,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想和陸家人再有牽扯,尤其是你。”
“你不要這麼快否決我,請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你。”陸宴北自然不會罷休,“隻要再過兩日,我就可以把這段時間的成果展示給你。”
薛知遙奇異地看了陸宴北一眼:“莫非,你還是覺得,隻要你達到了目的,就可以忽略我受過的傷害?”
陸宴北一時語塞,他的商界觀念裏,一直有這樣的認知,隻要大方向不偏離,優先關注結果,而其中的小結大可不必在意。
可他不知道,這是生活。
而更重要的是,陸宴北預估錯了薛知遙的感受在這一計劃中的分量,以至於,就算達成他預想的目的,也不會回到和薛知遙美好的過去了!
陸宴北艱澀地說:“就算我把整個薛氏捧到你麵前,你也會無動於衷麼?”
沒想到,薛知遙聽了這話,反而越發生氣,直接指著門逐客:“沒錯,就算你真的把薛氏給我,那些傷痕也不可能隨之消失,你不必再說了,走吧,我要休息了。”
陸宴北自然不肯離開。
“走啊!”薛知遙激動地又開始咳嗽。
外麵的寧婷聽到聲音,不顧張久謙的阻攔,走過去,很是不放心地抬手敲門:“遙遙,你怎麼樣了?要不我們還是進來吧。”
“進來!”薛知遙立即說。
陸宴北無奈地歎口氣,看著寧婷迅速走進來,他也隻能隨了薛知遙的願,一邊往門外退,一邊說:“無論你接不接受,我會讓你看到,我所做的一切。”
“你不來打擾我,就是你做得最好的事。”薛知遙硬邦邦地回答,心中卻因著陸宴北一步步退開而生疼。
陸宴北神色複雜地停在門口,戀戀不舍地看了看薛知遙,這才轉身走了。
寧婷不滿地衝他的背影努努嘴,又趕緊過去,扶著薛知遙躺下:“我說了吧,讓你別和他耽誤時間,他這種人太以自我為中心,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對你好,別理他了。”
薛知遙重新躺下,點了點頭,疲憊地蹙著眉頭,慢慢瞌上雙眸。
“你要睡了麼,遙遙?”
站在一旁的張久謙見了,隻得再次無奈地提醒寧婷:“讓她好好躺著吧,她確實是太累了,談判很費神的,尤其是和前任。”
“這種道理我當然知道,哎?你怎麼知道陸宴北是遙遙的前……”說道一半,寧婷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趕緊捂住了嘴,揮著手讓張久謙和她一起去外麵,
張久謙跟著出去,理了理衣領。
“你之前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下就懂了其中曲折?”寧婷邊問,邊反手把病房門關上,免得他們說話,會打擾到薛知遙休息。
張久謙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我有它啊,陸氏怎麼說也是西城的大戶,隨便搜搜他的名字,就一堆正史野史花邊新聞,很快就能搞清楚知遙和他們陸家的牽扯了。”
寧婷點點頭,張久謙說的確實沒錯,這也說明,薛知遙前段時間的種種事件,在西城鬧出了多大的風雨,以至於隨便誰想知道,都能頃刻看到。
“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去給知遙準備點午餐過來吧。”張久謙望望走廊窗外說,腦子裏已經想著要給薛知遙準備什麼才好。
寧婷皺眉看著他:“你等等,你看到了全部的新聞麼?你怎麼好像一點驚訝,或者其他什麼情緒也沒有的?”
張久謙露齒一笑:“如果你說豔照、退婚那些新聞,我全部都看到了。可是,我該有什麼情緒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