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久謙也感受到薛知遙的閃躲,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又很快掩蓋過去,依然溫柔笑著和兩人說笑。
直到將近傍晚,張久謙才起身告辭,從赤夢離開。
等他一走,寧婷便湊到薛知遙的耳邊,說:“這人還不錯,能感覺挺正直的。”
“久謙師哥是人挺好的。”薛知遙忙著手裏的事情,頭也不抬地回答。
“別急著發好人卡呀,你需要新鮮的血液!”寧婷扳著薛知遙的肩膀將她轉向自己。
薛知遙輕輕巧巧把寧婷的手撥開:“我現在啊,每天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麼把杯子洗幹淨,把咖啡泡好,其餘事情一概不要和我說。”
“那陸宴北要和何妃訂婚呢?你也不在意了麼?”寧婷一急便衝口而出,看到薛知遙臉色陡然煞白,寧婷又後悔地捂住嘴。
好一會兒,薛知遙才緩過神,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們要訂婚了?”
寧婷死死閉著嘴不敢再提。
她越是這樣,薛知遙越是能肯定這消息不假,一陣苦澀泛上來,她用力擦著吧台的大理石台麵,好像做一點事就會好受一些。
“遙遙……”寧婷心疼地喚她,想把抹布從她手中拿走,卻被固執地推開。
薛知遙努力睜大眼睛,不讓自己眨一下,就怕眼眶中滿載的液體滴落,自嘲道:“看來我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這樣的消息應該很轟動吧,沒想到我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也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啦,我看到也很驚訝。”寧婷為難地說完,又忍不住吐槽,“我就說那個何妃不是好東西,前兩天過來還一副信誓旦旦,絕不會和你搶人的樣子,轉眼就……”
“何妃並沒說過那樣的話,她隻是在考慮。況且,她和陸宴北心心相印,在一起也無可厚非。”薛知遙立即打斷寧婷,她不想追究誰對誰錯,那樣隻會讓她更難受。
寧婷跺跺腳:“遙遙,你真能咽下這口氣?我覺得他們這些人有點耍人玩的意思,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那要我如何做?真的去找他們鬧,還是要他們給我個說法?除了自取其辱,我真的能得到什麼啊!”薛知遙忍不住爆發地喊道,臉漲得緋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寧婷被嚇了一跳,一時噤若寒鴉,驚恐地看著薛知遙。
直到這時,寧婷才知道,薛知遙背負了多重的壓力,隻是她平常隱忍不發,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消化。
“對不起。”寧婷小聲道歉。
暴喝過後,薛知遙自覺失態,匆匆擺手往樓上休息室走:“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我去休息一下。”
“遙遙!”寧婷追了一步,可薛知遙幾乎是逃也是地跑開,寧婷隻好任由她一個人去了。
一個人的休息室,薛知遙也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坐也不舒服,站也很煩躁,最後還是忍不住打開手機瀏覽器,稍稍一查,就看到了頭條新聞上,陸少和耀世千金即將聯姻的新聞。
順帶的,新聞還提了一嘴“薛氏某千金”,曾經差點上位,最終還是被陸少踹開雲雲。
薛知遙看得滿腹心酸,剛才一直憋住的眼淚終於還是決堤了。
她明明告誡過自己,與陸家人再無瓜葛,對陸宴北,就算恨不起來,也該將他從心裏徹底遺忘。
但,看到這樣的消息,薛知遙還是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那種心如刀絞的痛根本沒辦法忽略!
曾經山盟海誓要娶她的男人,終歸還是毀了諾言,轉身要牽起別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而她,原來是這麼諷刺可笑的存在啊……
薛知遙隻覺胸口鬱結發悶,用力呼吸都好像沒有空氣進入,嗆得她連連咳嗽,忽的一口鮮血便噴湧而出,濺出去好遠!
“咳咳……”
一口還不夠,薛知遙仍然咳嗽,淤血因著咳嗽時不時湧出來,沒兩下,薛知遙眼前就直冒金光點點,一陣天旋地轉,“噗通”暈倒在了地上!
放心不下的寧婷剛走到休息室門口,就聽見這聲異響,心頭猛然一跳,急忙上前把門打開,看到眼前這副血淋淋的景象,嚇得魂兒都飛出九霄雲外:“遙遙!快來人啊,叫救護車啊——!”
隨著寧婷的叫喊,赤夢裏一陣兵荒馬亂,幾個店員小妹聞聲過來一看,也嚇得不輕,小戚趕忙掏出手機撥了急救電話。
“怎麼回事,你們這麼慌亂?”樓下傳來霍子聲的嗓音。
訂婚典禮過了幾天,霍子聲才鼓起勇氣過來找薛知遙,想向她道個歉,卻不料撞見店裏一團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