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了陳家門口,陸宴北付款後走了下去。
陸宴北並不急著進去,而是站在一邊默默地抽了口煙。
這兩天隻要停下來,他的腦子裏就會不自覺地想起薛知遙,她哭泣絕望的眉眼,簡直讓他寢食難安,恨不得立時就能解決所有的阻撓,飛奔到她的身旁將她緊緊摟住。
可事實,卻從來不能盡如人意,就算是陸宴北,現在也隻能忍辱負重般將一切衝動咽入腹中。
一根煙將盡,陳家的大門終於打開了,一個儒雅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陸宴北要找到陳亦。
“陳總!”陸宴北喚了一聲。
陳亦扭頭看來,有些意外,細細看了幾眼才分辨出來,這就是他在中國遇見的陸宴北,當時還和那個堅持說他是“陳昊東”的女生在一起。
陳亦看陸宴北的模樣,就估摸著是要有事相求,便轉了方向走過去,客套道:“陸少,你怎麼來了這裏,應該早點打個招呼,我請你進去喝茶啊!”
“不必了,今次要請喝茶也是我請才對。”陸宴北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怎麼了?”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所以才一直等在這裏,不知陳總是否賞臉?”陸宴北語氣恭謹,可態度上卻僅是讓人覺得舒適,並沒有作低俯小的感覺。
陳亦微微一皺眉:“我等下還有一個會議要開,不能長話短說?”
“不可,需要詳談。”霍子聲堅持。
“行吧,我就同你走一趟,不過還是要盡快。”陳亦說著,已經率先走在前麵領路。
陸宴北立即跟上,沒多久就被陳亦領導了一家咖啡廳。
陸宴北一落座就四處打量了一番,歐式的建築華貴大方,可陸宴北卻瞬間想到了“赤夢”。
他雖然去的少,但是他知道薛知遙是常去的,而且每次她在赤夢,總會顯得特別自在和快樂。
也不知道現在赤夢經營如何,也許他也該去關心一下,至少讓薛知遙一直能有個傾訴的地方,這對目前的情況看來,這樣的安排也算很好吧。
“陸少,陸少!”陳亦連喚兩聲,才得到了陸宴北的回應。
“什麼事情?”
陳亦當即就失笑:“陸少,到底是我講你,還是你來找我談事情的。”
“是這樣,之前你還記得薛知遙將你認錯為‘陳昊東’是事吧。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放棄過尋找這個‘陳昊東’,而現在,事情似乎有些眉目了。”
陳亦一聽連連擺手:“你們的眉目也好計劃也好,我並不想摻和,另外有事要去忙,要不我就先……”
“如果你就真的是‘陳昊東’,你也不關心了呢?”
陸宴北一句話,就成功的叫住了陳亦。
“我怎麼可能是陳昊東?”陳亦大歎,“我都說了好多次了,你還從北京追到河北,真的是太頑固了。”
陸宴北不閃不避,牢牢盯住陳亦:“我們做生意都是靠誠信,尤其是這樣的大事,你覺得我會開玩笑麼?”
陳亦臉色一僵,說真的,在他知道陳昊東和他如此相像後,他是有想過,說不定陳昊東真和自己家裏有關係,但是他問了很多人,都說他的父母隻有他這一個兒子。
陳亦都想作罷了,他的認知裏,陳昊東就算真是陳家人,也頂多算是和他自己年齡相仿的親人。
唯一沒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人告訴他,他陳亦就是陳昊東!
“你不要胡說了,這麼荒謬的事情,你以為我會相信?”陳亦當即反駁。
陸宴北不急不緩地從文件袋中抽出一張照片:“你看看。”
陳亦忙不迭接過去,那照片上是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渾身紗布包紮的樣子,很像是某人的手法,而在他的身側,有一個小女孩趴在床邊睡著了。
這張照片境遇雖然淒慘,但仍然透出一股溫馨。
不知為何,陳亦的心髒莫名收緊,竟然讓他覺得很痛!
“你仔細看看那人的麵貌。”陸宴北提醒。
陳亦這才細細去瞧,隨即遲疑地說:“這……這個小女孩怎麼那麼像你的女友薛小姐?”
“正是她沒錯。”陸宴北肯定,並指向病床上的那位,“這個人就是陳昊東,當初出了車禍後,知遙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懵懵懂懂盡全力照顧了陳昊東將近一天。你也應該懂的,醫院的複雜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有多困難,可她不眠不休,甚至連哭都不敢哭一聲。”
“那麼小,也是難為她了……”陳亦歎息道,心中越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