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纖這才沒辦法地坦白:“不是的,爸媽,我不是不想發,而是何妃那邊……已經知道這些照片的事,她警告過不要拉她下水……”
陳蘭一聽,雙目圓睜,又氣又急:“她怎麼可能知道的,是不是你又出了紕漏!”
薛子纖被吼地縮了縮脖子,聲音更弱了幾分:“我也不想啊,可那天我正好在和她打電話,所以,被她聽了個正著。”
“白癡!”薛凱濤頓時就罵了出來,自己一心幫著薛子纖,可這個蠢女兒根本扶不上牆是怎麼回事?他當即氣哼哼一甩手,大步走了出去,竟是一眼不想多看薛子纖。
陳蘭隻覺腦門生疼,抬手扶住額頭,閉目緩了半天氣。
薛子纖知道又做錯了事,低頭縮肩,僵在原地不敢有動作。
好一會兒後,陳蘭緩過來一抬頭,看見薛子纖畏手畏腳的模樣,心裏又是一陣塞。
可無論如何,陳蘭就這一個女兒,自己不為她做打算,又能有什麼辦法,隻得忍氣對她道:“行了,你和我去找何妃,這潭水該混還是要混!”
薛子纖不敢不從,老老實實跟著陳蘭往外走。
而這會兒,心驚膽戰的不止薛子纖一人,何覓也正滿頭冒汗地受著煎熬。
他上次被薛知遙扇了幾巴掌,整個人都丟了大麵子,從那之後,何覓對薛知遙便是又懼又恨。
今早這陣仗,何覓可是毛著膽子,賭薛子纖和陳蘭能給她一點顏色看,才上去幫忙的,結果又栽了個跟頭,把薛知遙得罪了一番。
現在讓何覓去送兩人去項目組,何覓怎麼能不心驚膽戰。
“何助理。”薛知遙喚了一聲。
何覓背脊一彈,立刻應道:“在,大小姐什麼吩咐。”
“你這樣開車行不行?別出車禍了。”薛知遙冷覷著他。
“能行能行。”何覓應著,抬手又擦了一把冷汗。
“我來開車吧,何特助不舒服就休息一會兒,安全第一。”陸宴北開口,往駕駛座後背上拍了拍。
何覓越發膽顫,本想推脫表現得更好一點,可無意中瞥了一眼後視鏡,正對上陸宴北不怒自威的視線,何覓立刻沒了自主,腳下刹車踩住慢慢停了車。
何覓退出駕駛室,剛打開副駕的車門,就見後座的薛知遙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就坐後麵吧,前麵太陽大。”
何覓僵在哪裏,偷瞄了一眼陸宴北。
陸宴北已經在係安全帶,微抬了下巴:“後麵去坐吧。”
這氣氛,何覓沒話說了,就算薛知遙看起來再無害,何覓也知道這次自己輕易逃不過了,隻得硬著頭皮換到了後座,緊緊靠在車門邊上坐下,離薛知遙很遠。
這次薛知遙也不勉強,隻笑眯眯看著他:“何特助是哪裏不舒服?”
何覓連連搖頭:“真的是天氣太熱,太熱了。”
“哦。”薛知遙眨眨眼,意有所指地看看自己的小手,“那何特助還計較我上次冒犯你的事嗎,那幾下可能手挺重。”
“不計較不計較。”何覓越發冒汗,不知薛知遙提起這事,到底想幹嘛。
“倒也是,再重也重不過我爸爸對我的拳腳相加。”薛知遙忽而一笑,閑聊般說,“我這麼暴力,可能也是遺傳了我爸爸的不良習性,你說呢,何特助?”
何覓臉色唰的又白了一層,眼神都不敢往薛知遙那邊晃:“怎麼會呢,當時也是我沒弄清楚情況,胡亂說話才惹大小姐生氣了。”
“也是,何特助這麼識相的人,也會偶爾一兩次看走眼的,能理解。”薛知遙傾身抬手扯了幾張紙巾遞給何覓,“來,擦擦汗,我們把冷氣調高一點。”
陸宴北配合地把冷氣開大,何覓被冷風一吹,陡然打了個寒顫,熱汗也變了冷汗,心跳的砰砰的。
這是在讓他選邊站呢!
“何特助跟在我爸爸身邊多年,你們的關係有多好,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會責怪你。”薛知遙靠回座位。
她聲音淡淡的,聽在何覓耳力卻有些沉重,這些年來,他在薛凱濤身邊怎麼過的,隻有他自己最清楚,就算表麵再風光,實際上也不過是一隻很風光的狗而已。
可這世上過得如狗的人多得數不清,何覓一直就覺得,至少自己還能有這一份風光,這沒什麼不好。
隻是不知為何,薛知遙一提起來,何覓忽然有種莫名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