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又惹出事來,自己要是不在那檔口叫走了費聰,林小梓就不會碰到代理總監了……
薛知遙又悔又恨,若是當時她不是突然自尊心作祟,直接就打給陸宴北求救的話,這點小錯誤肯定會被費聰看出來。
“知遙姐,現在怎麼辦呀?”林小梓期期艾艾地問,一樣的無助。
薛知遙穩穩心神:“確定是我們在策劃上的錯誤嗎?”
林小梓低低承認:“確實是策劃上的錯誤,可那隻是初稿,數字那一塊都還沒來得及係統校對的。”
“公司到底具體怎麼處理?那個代理總裁也應該有責任的。”薛知遙緊鎖眉頭,她已經不在公司了,卻沒料到薛凱濤會連林小梓也不放過。
“還在開會,不過,聽他們的口氣,那代理總裁也是剛上任不清楚事態,反而怪我沒向他交代好。”林小梓委屈極了。
薛知遙聽了這話,就知道回天乏術,薛凱濤再怎麼開會討論,也隻會把責任越往林小梓頭上推。
“而且,他們還怪你……”林小梓聲音又越發低下去,很是愧疚地說,“說是你沒有審核好。”
“所以,我一錯再錯,他們說要討論的,不止是怎麼處理你,也還有怎麼把我徹底從薛氏趕出去。”薛知遙一下透徹了,心裏陣陣發寒。
無論怎麼說,薛凱濤始終是她的親生父親,可他對她怎麼就這麼心狠手辣?要將她趕盡殺絕了才甘心!
薛知遙絕望地閉上眼睛,突然覺得活著好累,一點意義也沒有。
“應該是的,我才急著給你打電話,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想,不然等他們開了會,就成了定居了。”
林小梓仍舊在說,隻是薛知遙已經聽不進去了。
“算了,算了吧。”薛知遙停了幾秒,才聚攏渙散的視線,身心俱疲,“他讓我離開公司,那我就走吧,我真的不想再折騰了。”
“知遙姐,你……”
林小梓的話中斷在薛知遙按下掛機鍵的時刻,走廊上隻能聽見薛知遙沉沉的呼吸聲,又好像隨時都會停止。
薛知遙無神地撐起自己,走回自己的病房,呆呆的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直到護士過來給她輸液,才發現她的異常,立即叫來了醫生。
醫生還是昨天的那個,過來給薛知遙稍作了下檢查,就很不耐煩起來:“身體沒什麼異常,不過,你要是再一副要死不活的精神狀態,那離死也不遠了,趁早給自己準備塊墓地。”
“你說得對。”薛知遙無所謂地將視線落在地板上,不知在看什麼,也或許什麼也沒看。
“我真是服了。”醫生很無語地出了一口氣,“不就那點破新聞,你在醫院裏又沒誰來打擾了,你不趕緊抓住機會養好自己,還一副墮落的模樣,可真是應了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旁邊的小護士又忍不住插嘴,半是埋怨:“就是,我們杜大夫可是特意跑去給保安科說了好話,讓他們把那幫記者擋住,你這樣還不配合治療,也太不好了!”
“嘶!就你話多!”那杜大夫立即回身,作勢要瞧那小護士。
小護士一躲閃開,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薛知遙抬起頭,頭一次認真地看了一眼杜大夫,他應該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長得又高又瘦,白白淨淨,一張臉算不上太帥,卻自有斯文的氣質和聰慧的傲氣,讓人看著很舒服又不敢隨意放肆。
“謝謝你。”薛知遙說,“難怪我後來就沒看到那些狗仔來蹲守了,原來都是你幫了忙。”
杜大夫嗤笑一聲:“謝謝當不起,你趕緊給我養好了出院是正經,別占著床位不讓,病人還很多。”
被這杜大夫懟多了,薛知遙也有了一點免疫,這人可不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想勸她好好養傷,可話一出口就刺得人心不安。
不過,也多虧了他這樣的刺激,薛知遙覺得很慶幸,每次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總會有人來提醒她,不能放棄不能退縮。
薛知遙沒再多言,拿過病床櫃子上的藥,放進了嘴裏,又喝了一口水衝下去。
“這就對啦,你肯好好吃藥打針,就會很快好起來的!”小護士也喜上眉梢,趕緊俯身去給薛知遙打針,“不要每次一到打針的點,就跑不見人,真的很麻煩。”
“我知道了。”薛知遙應下,神情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