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聰很不滿地瞪著薛知遙,卻也拿她沒辦法,隻好順著她的意思往外走。
薛知遙見費聰聽她的,也鬆了口氣,下意識地回頭又看了那莽撞的人一眼。
可巧,那人也正回頭看過來,鴨舌帽下的臉露出了大半張來,一對上薛知遙的視線,那人又迅速低頭轉身,似乎有意躲避她的目光。
薛知遙一下子就愣住了,僅僅那匆匆一眼,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麵目,在她的心底,就生出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好像讓她渾身發毛。
“怎麼了?”費聰走了幾步,見薛知遙沒跟上來,又回頭問。
“沒什麼。”薛知遙扯了下嘴角笑笑,不再去想,連忙追上費聰的腳步。
兩人回到辦公室,就繼續投入工作中。
可在薛知遙的腦海裏,卻時不時冒出在餐廳見到的那人,那種走路的姿態,那半張沒有看清的臉,似乎曾在薛知遙的記憶裏出現過,隻是她一時想不起來了。
看看手頭的一堆工作,薛知遙又搖搖頭,努力讓自己的心思聚攏,現在這關頭還是先認真工作才是!
臨到下午四點,修理廠終於打來了電話,告知電腦已經修好,很快就可以給他們送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都十分振奮。
“這樣就好了,晚上再加會兒班,明天應該能拿出所有的設計初稿!”費聰也精神百倍,一掃之前淡淡的疲憊感。
薛知遙也跟著開心點頭,電腦能修好,簡直是福音。
“就是,大家都分攤一點後期工作,今天應該可以不必加班到深夜了。”一個女設計師高興地說,“講真,我這幾天回去太晚了,要不是我老公天天來接我,我一個人回去還真有點害怕呢,哈哈!”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薛知遙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個在餐廳見到的人,可不就是當初在夜裏堵住自己的混混之一嗎!
薛知遙的唇色一下褪去,臉也發白,那一晚驚心的恐懼深入骨髓,她不去想不去提並不代表就真的忘記了,直到現在,她似乎還能深切感受,那些肮髒的手在她身上亂摸的油膩感。
而那張臉就在她麵前,露出猙獰又惡心的笑容!
薛知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猛地想起,之前陸宴北不是說了,那些人已經被關進監獄了,怎麼那個人還會出現在她的公司附近,而且還鬼鬼祟祟,莫非是想要報複?
一萬個恐怖的想法在薛知遙腦海裏生成,她恨不得現在就找人把那個混混揪出來。
“薛知遙,薛知遙!”費聰連喊了她兩次,才把薛知遙喊回神。
“我發現,你真的很愛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費聰嫌棄地看她一眼,才接著說,“電腦搬回來就放你桌上了,你把自己的東西收整一下。”
“哦。”薛知遙心裏發寒,十分順從地開始收拾,隻是指尖卻一直在抖動。
費聰皺眉,細看之下才發現薛知遙真的很不對勁兒:“你不舒服嗎?實在不行你就早點回去吧。”
“我沒有事。”薛知遙立即說,隻要一想到那個混混就在她附近,現在的她根本不敢一個人離開。
“真的?”費聰不信。
薛知遙直接把他往辦公位推:“是啦,你去忙你的,我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哎,我自己走。”費聰無奈地坐了回去,卻仍舊不免擔心地望了薛知遙一眼。
薛知遙邊收拾著東西,邊思量著下一步該怎麼走,可腦子裏很亂,薛知遙也想不清楚,隻知道,至少今晚她是不能自己打車回去了。
看著明顯不對勁兒的薛知遙,費聰隻得歎口氣,默默地走出了辦公室。
於是,到了下班的準點時間,薛知遙的手機就響了。
薛知遙一看來電是阿誠的,便接通了說:“阿誠,有什麼事?”
“薛小姐,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已經在樓下了。”阿誠中規中矩地說。
聽到阿誠來接她,薛知遙心裏是高興的,這代表了陸宴北的意思。可看看手頭的工作,薛知遙又不得不說:“阿誠,我一時半會兒忙不完,可能會晚些才能走。不過,你晚上有空的話,我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接我好麼?”
“呃……”阿誠沉吟了一下,“那也行吧。”
薛知遙趕緊道謝:“麻煩你了,阿誠。”
然而阿誠沒等她話說完,就已經把電話掛了,顯得有些失禮。
薛知遙也不計較,能來接她已經不錯了,可她沒料到,阿誠會掛電話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