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等助理完全領會精神,陸宴北就已經走得沒有影兒了,助理隻得無奈地趕去發通知,誰叫人家是老大呢。
陸宴北確實是放不下薛知遙,驅車直接回到了別墅,一路上他都止不住地擔心,想象了無數薛知遙一個人悲傷流淚的模樣,又或者歇斯底裏大喊大叫的發泄。
可當他走進家門時,卻是一片寧靜,陸宴北剛想去薛知遙房間找人,就聽廚房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原本以為是傭人在忙,他走過去想問一聲,等到了門口竟見到薛知遙的身影。
隻見她此刻正手腳麻利地攪拌著半糊狀的東西,過了一會兒又停下來用小稱量了砂糖,倒進去之後又繼續攪拌,動作熟練到生出一種優雅的味道。
陸宴北也不急著打斷她,就那麼靠在門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過了好一會兒,薛知遙回身去拿東西,才發現陸宴北站在那裏,還小小地嚇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來的?”薛知遙問。
“剛剛。”陸宴北說著,直起身子走進去,“你在做什麼?”
薛知遙也沒多追問,指了下台麵上的物件,滿足地笑道:“你們家的廚具挺齊全的,我都好久沒做過甜點了,想做個簡單的戚風蛋糕試試。”
“你還會做蛋糕?”陸宴北隨意掃了掃,便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你要是覺得缺什麼就和我說,隻要你做出來的蛋糕能吃。”
陸宴北家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傭人負責,就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廚房裏有什麼,見薛知遙那麼開心,估摸著這些廚具應該都很合她心意,他也不介意再為薛知遙多添幾件。
“我當然會做,不要小瞧我好不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就是用來形容我的。”薛知遙皺皺鼻子反駁,隨意地好像阿誠報告了假消息一般。
陸宴北自然也不會拆穿,反而解開袖扣開始挽袖子:“行吧,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這回輪到薛知遙詫異了:“你?”
陸宴北聳聳肩,做出隨時恭候差遣的模樣,薛知遙想了想,把盆子塞到他懷裏說:“那你就把這些倒進模具裏吧。”
陸宴北接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做,沒一會兒就把東西倒進了模具裏,自信滿滿地遞回去給薛知遙。
“不不不,還不夠。”薛知遙好整以暇,鬆開抱臂的雙手,接過一個模具直立著用力摔在台麵上,發出“啪”地一聲響。
陸宴北有些愣,誤以為她生氣了,問:“哪裏不對?”
薛知遙俏皮一笑,才對他解釋:“這個麵糊那麼粘稠,裏麵的氣泡要靠摔才能出來,不然蛋糕不好吃的。”
說著,薛知遙又把模具往台麵上摔了幾下,陸宴北定睛一看,果然有細小的氣泡從底部冒出來。
薛知遙這才把沒了氣泡的模具放進烤箱裏,陸宴北這會兒也懂了,自動自發把剩下的幾個一一去了氣泡,再遞給薛知遙,兩個人無聲的交接很是默契。
等最後一個放進去之後,薛知遙定好烤箱,笑眯眯地側首對陸宴北說:“現在就等著看它們慢慢膨起來啦。”
薛知遙雖然笑著,但眸子裏的憂傷還是沒能躲過陸宴北的眼,她的歡笑是真的,但她的憂愁也是真的,這樣糅雜的情緒讓陸宴北無法移開目光。
“今天出去開心麼?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陸宴北下意識地衝口而出,他再也忍不住,他想要聽薛知遙親口說出來,他想要成為能為她解憂的那個人。
笑容漸漸從薛知遙的臉上隱去,她澄澈的雙眸裏,憂傷漸漸漫上來將之前的笑意掩去。
看著她的變化,陸宴北突然又有些後悔,也許不該打破她表麵僅剩的快樂?
“你知道了吧。”薛知遙表情淡淡,有點自嘲的味道,“想起來也是,阿誠怎麼會聽我的話,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向你報告。”
陸宴北喉頭有些發緊,承諾道:“隻要你想,從今往後阿誠可以隻聽你的吩咐。”
薛知遙微訝地挑起眉梢,畢竟阿誠是他的左右手,沒想到陸宴北竟有意讓阿誠歸順於她。
“不了。”薛知遙趕緊拒絕,她也承受不起這樣的安排,隻輕輕說道,“你知道也沒事,我既然已經與你在交往,兩人之間也就不必存在什麼秘密的,我是信你的。”
陸宴北呼吸一滯,伸手將薛知遙緊緊摟住!
萬千的事情過去了,從最初的猜忌防備,到現在走在一起,陸宴北終於等到了一句“我是信你的”,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高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