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陣,陸宴北當真開始給薛知遙慢慢地切牛排,一邊閑聊:“說真的,你看起來像是不會切牛排的。”
薛知遙注視著陸宴北切牛排的動作,眼神有些悠遠,淡笑道:“我小時候就會了。”停了一會兒,她才又說,“是我媽媽教我的。”
陸宴北動作微頓,很快又下了刀:“你媽媽是個有遠見的女人,知道從小就要培養你。”
他幾乎沒聽到薛知遙提起過她的母親。
“是啊,她很會生活,是個溫柔聰慧的女子,她過去很希望把我調養成一個淑女。”薛知遙輕歎,眸中全是追憶。
“你現在就很好。”陸宴北肯定地說。
薛知遙傷感地笑笑:“如果她還在,那就更好了。”
陸宴北心中一疼,放下刀叉,握住薛知遙的手:“下次我們一起去看她,讓她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
手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來,薛知遙心中有暖意,鼻尖卻酸酸的:“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媽媽嫁給了陳叔叔,而不是我爸,一切肯定不會變成這樣。”
“陳叔叔是……”陸宴北有些疑惑。
“哦,陳叔叔和我媽媽是青梅竹馬,當初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在一起,可是我媽媽卻突然選擇了我爸。”薛知遙解釋,有些忿忿的,“當初我爸爸一窮二白,如果不是我媽媽,他什麼都不是。”
陸宴北知道薛知遙隻是想傾訴,並沒有急著說話,隻是安靜地握著她的手。
“據說我外公是堅決反對的,可我媽媽為了和他在一起,頭一次忤逆了我外公,竟然跑出去和他在租的破房子裏同居,最後我外公舍不得我媽媽受苦,隻能退讓了。”薛知遙越說越氣憤,“結果我外公真是對的,薛凱濤就是個……”
髒話就在嘴邊,薛知遙卻還是說不下去。
陸宴北知她此刻難受,並不想見她被仇恨迷了雙眼,便將切好的牛排盤子推過去:“乖,別多想,以後一切有我。牛排都要涼了,會不好吃的。”
陸宴北關心她,薛知遙是懂的,不願拂他好意,薛知遙把盤子拉近了自己,用叉子狠狠叉起一小塊牛排,“嗷嗚”就塞進嘴裏,吃得狼吞虎咽。
這樣的地方,大家用餐都是慢條斯理文文雅雅,哪有人像薛知遙這般,化悲憤為食欲,不顧形象一頓狂塞的?
沒一會兒,就有人開始頻頻向薛知遙行“注目禮”。
陸宴北原本看著薛知遙一臉縱容,突然發現異樣,便用淩厲的目光一一將眾人逼視回去,直到沒有人再敢用好奇地眼光來張望,陸宴北才滿意地繼續給薛知遙切牛排。
一頓飯就在陸宴北不斷喂食,薛知遙大吃猛吃的節奏下結束了。
陸宴北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逛,就是遲遲不願意送薛知遙回家。
“你在幹嘛?”薛知遙終於憋不住問了。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要回家。”陸宴北說的一本正經,可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薛知遙羞惱地往他臂上輕拍:“你是不是傻,想什麼呢,快點送我回家。”
“你明明也不喜歡那裏。”陸宴北無奈地小聲說,卻還是聽話地將人送到了家中。
車剛停在門口,薛知遙便飛快地下車跑回了家中,好像再多留一秒,自己也會不願意走一樣。
直到薛知遙回到自己房間,拉開窗簾從樓下看的時候,陸宴北還停在那處沒動。
電話很快響起來,薛知遙不用想就知是陸宴北打來的,接通了後便問:“你怎麼還沒走。”
“嗯,想看你到房間。”
聽著陸宴北沉穩的聲音,薛知遙不自覺地笑開:“我已經到了,你走吧。”
那邊也傳來陸宴北淺淺的笑聲,他說:“再多看看你。”
“快走啦。”
薛知遙又甜又羞,匆匆說了一句,趕緊把電話掛了,看著樓下的路虎閃了兩下車燈,好像是在說“再見”,隨後便開動離去了。
這一天好像夢。
薛知遙一頭埋進床上,把枕頭摟在懷中,甜甜地傻笑。
隨後的幾天裏,除了工作時間一心撲在耀世代理權上,薛知遙其餘的時間都是和陸宴北在一起,兩人進入熱戀期,每天都是開心度過,好像沒有一絲憂愁。
薛知遙將耀世策劃書修改完後,又寫了一份有關耀世的內部提案。
此時杜蓮還在H市,薛知遙沒辦法再拖,想了想打算直接去找薛凱濤,畢竟本來鑽礦的事就需要薛凱濤同意,還不如趁此機會直接和薛凱濤談談。
若是從前,薛知遙定然不願意去見薛凱濤,心裏總是有根刺讓她厭惡與薛凱濤見麵。可有時候被出色的人愛上,自己也會想要變得更好,薛知遙似乎也受了陸宴北的影響,竟剛想到就去做,十分的膽大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