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阿誠邊開車,邊笑著從後視鏡望了薛知遙一眼:“薛小姐,以後隨時指示。”
薛知遙回以一笑,卻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給她配專車了?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驚喜,陸宴北又轉回頭,看著薛知遙問:“還是你想要一輛新車自己開?”
“啊?”薛知遙詫異道,“這也可以?”
陸宴北立即吩咐阿誠:“去4s店。”
倒真是立即要去給薛知遙提車了。
薛知遙趕緊往後退了退,警惕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陸宴北,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陸宴北額角青筋一跳,瞥了她一眼,冷冷開口:“阿誠,停車。”
“別別別!”薛知遙趕緊撲到前座椅背上呼叫。
和陸宴北相處甚久,隻要他起個頭,薛知遙就想得到,他下一句一定是“把她給我丟下車去”!
阿誠悶悶一笑,沒有停車。
陸宴北又冷哼了一聲。
“陸大少爺,我不是那個意思。”薛知遙又趕忙討好陸宴北,小媳婦兒一樣在他肩膀上捶捶起來,“我是欣喜若狂,胡言亂語,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我謝謝陸大少爺大恩大德還來不及呢!”
讓她再從薛氏走回別墅一次,那還不如殺了她來得幹脆。
陸宴北瞥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心安理得地享受按摩服務。
薛知遙鬆了一口氣,暗暗朝阿誠使眼色,讓他直接往別墅走。
開玩笑,真要是去買車,那這錢是她出還是陸宴北出?自己出買不起,陸宴北出,那就是賣自己了。
陸宴北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中,眸子裏有東西微微晃動,但終歸還是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信任這種東西,也許,是不是太奢侈了?
更何況,他從一開始就如同她所說的,是別有企圖的……
回到別墅,傭人已經準備好了香噴噴的飯菜。
隻是陸宴北從下車後,就一直沉著臉。薛知遙自然也不敢多說話,一頓飯吃得十分難受。
好不容易應付完這頓飯,薛知遙拋下碗筷,想逃離這古怪的氣氛,剛要回自己房間去,卻聽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薛知遙掏出手機看一眼,手指就有些僵硬了,頓了好一會兒才按下接通,然後,臉色很不好地用單音節“嗯嗯嗯”地應了一串。
掛斷電話,薛知遙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轉身去看陸宴北。
“怎麼?”陸宴北挑眉。
薛知遙勉強擠出一絲笑:“我要回去了,這段日子叨擾你了。”
見她這副模樣,陸宴北稍稍一轉,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薛家用股份的事逼你回去。”
薛知遙長了長嘴,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陸宴北,甚至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放的擴音。
的確,電話是陳蘭打的。
陳蘭表麵上語帶笑意,說是家裏人都十分想念她,既然結婚的事情不急了,就讓她先搬回家住。還一麵暗暗警告她,若是再不回家,就隻有把預先支配股權的時間推遲了。
盡管寄居在陸宴北家裏,薛知遙時不時要受他“壓迫”,可到底比薛家好多了。隻是陳蘭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必然是非要她回薛家不可了。
薛知遙不得不屈服。
“他們已經派人過來了,這會兒已經到了別墅區大門口。”薛知遙悶悶地告訴陸宴北。
“你可以不走。”陸宴北淡定地說,“隻要你和我……”
“我不會和你結婚的!”薛知遙聽到半截,一個激靈就炸了一句回去。
說完之後,薛知遙才察覺自己反應過激,連忙掩飾地低下頭補救:“我、我是說現在還不是結婚的時候,我在薛氏的工作沒穩定,還有……”
“夠了。”陸宴北眉目結霜。
他僅僅是想,隻要薛知遙開口和他說,他就一定有辦法讓她不必回去。
卻不料,薛知遙竟如此懼他,如虎如蛇!
薛知遙自知說錯了話,越發不安地仔細看著陸宴北的臉色,不敢輕舉妄動。
她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陸宴北看得更是心煩意亂,謔得站起身,丟下一句“隨你便”,就大步往自己的書房走了。
薛知遙站在原地,想要張口解釋,卻又徒勞地垂下了頭。
話已出口,說什麼都是多餘。
陸宴北微微側首,瞥了一眼薛知遙,見她竟真的一句多的話都不再解釋,心中更是氣悶,腳下再不遲疑直直走進了書房,冷冷將她隔斷在外。
聽見門被關上,薛知遙歎出一口氣,默默地回到房間收拾起了東西。
她早就知道,她會有離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