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寬敞的別墅即使再豪華,可到了晚上少了人聲,在黑夜中也顯得格外滲人。
薛知遙看了看昏暗的四周,伸手摸摸不小心就豎起的汗毛,悶著頭加快速度,隻想快點走到廚房。
腳步聲“踢踏踢踏”地響著,反倒更像是恐怖片的配音,薛知遙都有點被自己嚇到。
神經有些過敏,薛知遙隻好自我安慰地哼哼起歌:“剛擒住了幾個妖,又降住了幾個魔,魑魅魍魎怎麼就這麼多!”
果然歌聲一出,掩蓋住了自己的腳步聲,薛知遙膽子也壯起來了,唱到興起處,還捏著嗓子把對白也配出來:“嘿!先吃俺老孫一棒!”
就在薛知遙正自我紓解的時候,在另一端的大門邊,正站著一個黑影,目光隨著薛知遙的走動而移動。
這人正是剛回家,還來不及開燈的陸宴北,此刻他一臉的匪夷所思——自己才是招了個妖怪回家吧!
毫不知情的薛知遙已然嗨了,哪有先前畏縮的模樣,還在雄赳赳地放聲高唱:“殺你個魂也丟來魄也落,神也發抖,鬼也……”
“啪!”
陸宴北實在受不了,滿頭黑線地按下開關,霎時間客廳裏燈光大亮,把薛知遙大搖大擺的做派照得無影遁形。
一秒鍾的茫然過後,薛知遙遲鈍地轉頭,嘴裏還沒刹住車地唱道:“哆…嗦,陸宴北!”
“嗯哼。”陸宴北看著她似笑非笑。
“窩草!”薛知遙把幾乎要甩上天的手臂一收,羞憤地要鑽進縫隙裏去,“你怎麼回來了?”
陸宴北慢條斯理地走進來,玩味地盯著她說:“這是我家,我回來不是理所當然。隻是沒想到,你會用這麼精彩的節目迎接我。”
隨著陸宴北的靠近,薛知遙也紅著臉不斷後退:“你、你都看到了?”
“當然,這可以很中二。”陸宴北語帶笑意,看起來更像是在嘲諷薛知遙。
天啦嚕!她的形象啊!
薛知遙隻覺得世界都灰暗了,扭身就想逃離,卻在慌亂羞憤中踏錯了步子,兩隻腳麻花一般絆在了一起,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就往地上摔去!
電光火石之間,薛知遙的餘光瞥向陸宴北,隻見他正伸手過來,一副要來搶救的模樣。
算他還有良心。
那零點一秒間薛知遙還暗自念了一句,然而下一刻……
“哎呦!”
薛知遙痛呼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預想中的英雄救美竟沒出現。
“你怎麼回事啊?真是見死不救的!”薛知遙揉著摔痛的膝蓋爬坐起來,皺起小臉責怪陸宴北。
對麵一時無聲,而薛知遙也覺得有點說不出的異樣,抬頭去看,就見陸宴北還維持著微微前傾的姿勢,伸出的手上卻多了一件白色的物件。
那是什麼呀?
薛知遙歪著腦袋研究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身體。
“啊——!我的睡袍!”
把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抱緊,薛知遙覺得簡直要暈過去了,不過是來喝口水,要不要犧牲這麼大來發福利啊。
陸宴北被吵得耳朵發疼,回過神的他按捺下心中的湧動,抬手將睡袍兜頭扔給薛知遙,撇開眼睛佯裝不耐道:“不要叫了。”
七手八腳地把睡袍扯下來裹住自己,薛知遙忿忿不平地控訴:“陸宴北你這個色狼!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故意?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陸宴北頗覺好笑,“我像是缺女人的樣子麼,以至於要三番兩次把你剝光?我看,說不定是你想再勾引我。”
“我才不會勾引你!”薛知遙捏緊睡袍領子,狠狠瞪回去,口不擇言地懟陸宴北,“明明是你勾……”
薛知遙說到一半,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片段。
昏暗晃動的燈光閃爍,照在陸宴北俊逸的臉上更顯神秘,他慢慢露出曖昧的笑容,領口大開的襯衣下是結實的胸膛,修長的手指探出來,順著她的臉頰輕輕撫摸下來,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致命的邪魅誘惑。
恐怕無論哪個女人,都沒辦法抗拒這樣的陸宴北吧。
薛知遙突然意識到,這個從腦中閃過的片段,絕不是自己的臆想,而是那晚她喝醉斷片之前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原來,那晚真的是陸宴北在勾引她!
想到這點,薛知遙看著陸宴北的目光越發複雜。
就像陸宴北自己說的,他根本不缺女人,隻要他看一眼,就會有無數的女人自願前仆後繼爬上他的床。
那麼,他到底為何要耍手段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