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痛苦的過去(1 / 1)

“哦,好啦。”薛知遙不情不願地走過去,重新拿起紗布,熟練地將傷口處理好。

陸宴北稍稍動了下頭,沒發現不滿意的地方,便看向正在收拾藥箱的薛知遙說:“沒想到你包紮得不錯。”

薛知遙滿不在乎地答道:“我在薛家受傷都是習以為常的事,從小不知道給自己處理多少傷口了,這點小case還能難倒我嘛。”

“……這又不是光榮事跡,有必要自豪麼?”陸宴北想要憐惜她,都有些無從下手。

薛知遙合上藥箱蓋子,笑道:“疤痕是戰績,讓我記得怎麼還回去。行了,我走了。”

說著,薛知遙就抱著藥箱要出門。

“我查過薛家的事了。”陸宴北卻盯著她的背影突然開口,“你母親死得很蹊蹺。”

薛知遙微微一顫,側首去看陸宴北,隻見他坐在床沿上,神情莫測,卻散發著異樣的誘惑。

“你想說什麼?”薛知遙提防地問。

當年柳若韻身體一直健健康康,卻在她十歲那年突發疾病去世。

隨後,薛凱濤迅速霸占了柳氏的一切,還帶著陳蘭和薛子纖入住了柳宅。

外人都免不了指指點點,而當時年紀尚幼的薛知遙,卻還一味的相信和依賴著薛凱濤。

甚至,因為陳蘭是柳若韻的昔日好友,薛知遙都不曾排斥過這個繼母,包括薛子纖。

這險惡用心下重新組建的家庭,竟然還維持住了表麵的平衡。

直到那天,陳叔叔突然出現,偷偷告訴薛知遙,她母親的去世是有人下毒,並將柳若韻的驗屍報告給她過目,薛知遙才意識到,這一切很可能都是自己父親的陰謀!

十歲的薛知遙哪裏承受得住這些,哪怕陳叔叔千叮萬囑讓她暫且不要聲張,薛知遙也難掩悲憤,一回到家中就忍不住質問起薛凱濤。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薛知遙的世界崩塌了,從此,和睦的家庭表象盡毀,在薛家,薛知遙的生活裏隻剩下無盡的欺淩和羞辱。

不是沒想過魚死網破,可當她看著陳叔叔就在她的眼前,被疾馳的汽車撞飛出去時,作為孩子的她真的恐懼到了極點。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那如豺狼虎豹的父親,到底有一顆多黑多狠多毒辣的心!

失去了陳叔叔這個唯一的幫手,薛知遙隻得選擇忍辱負重,等到二十五歲那年,繼承柳若韻留給她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想辦法將失去的東西一一奪回。

腦海中一時閃過太多痛苦的回憶,薛知遙捧著藥箱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察覺到薛知遙的異常,陸宴北微皺眉頭,將想說的話咽回去,反而站起身靠近她:“知遙,你在想什麼?”

陸宴北伸手過去,可還沒接觸到薛知遙的肩膀,就被敏感的薛知遙反身一掌重重打開,厲聲低喝:“滾開!”

藥箱應聲掉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薛知遙自知失態,原本就發白的小臉更加透明,顧不上陸宴北此刻是什麼表情,便一低頭,轉身開門飛快地離去。

幾乎是逃進了自己的房間,薛知遙一頭紮進被子裏。

當痛苦太多,無法承受的時候,她隻想什麼都不要思考,讓這一切沉澱下去,才能讓她不會立刻發瘋。

淚水鹹濕,如同海水苦澀的味道,她隻想沉沉睡去。

恍惚之間,薛知遙似乎又回到了童年……

那年的夏天並不炎熱,涼風習習,隻有愜意。

小小的薛知遙穿著印花的粉色裙子,乖巧地站在樹下,等著柳若韻來接她回家。

那年的柳若韻還很美麗,不似去世前那半年瘦骨伶仃的模樣。

小薛知遙看著自己的媽媽慢慢走向她,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薛知遙雀躍極了,張大眼睛努力去看柳若韻的模樣。

她眉目精致,笑容明亮,窈窕高挑的身材自有別樣的氣質,走在路上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她已經是個十歲孩子的媽媽吧。

小薛知遙再也不想等待,喊了一聲“媽媽”,就想要跑過去。

可還沒來得及走上兩步,一輛疾馳的汽車就斜衝過來,猛地就將柳若韻撞得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鮮血迸濺!

“啊——!”

小薛知遙尖叫一聲,恐懼瞬間襲遍她的四肢百骸,心都被擰成一團。

“媽媽!”

小薛知遙邁著小短腿跑過去,撲跪在柳若韻的身邊,卻赫然發現,躺在地上的人竟是鮮血淋漓的陳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