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麼?會落到和陸宴北糾纏不清的這一步,就是當初被多灌了幾杯酒,才讓薛知遙亂了性,有了那錯誤的一夜情……
然而,這邊剛表示了關心,那邊又坐不住了。
霍子聲側過頭看向了薛知遙,溫文地笑著說:“遙遙,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更喜歡喝芒果汁吧。”
這是要打陸宴北的臉啊!
薛知遙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以夫為天,默默往陸宴北身邊蹭了蹭,垂著腦袋誰也不看:“牛奶更養精氣神。”
陸宴北似乎很滿意薛知遙的舉動,哪怕什麼也沒說,周身一直散發的不悅氣勢,也不由減淡了幾分。
而霍子聲黝黑的眸子裏就上升了幾分怒氣值。
何妃坐在一邊,明明是請客的主人,這會兒倒像是個十足的外人,她明麗的雙眸更是流露出幾分落寞。
侍應生退了出去,沒一會兒就端著牛奶過來,放在薛知遙手邊,才又退了出去。
桌上精致的佳肴散發著香氣,誘人的色澤也勾人胃口,可桌邊的四人卻各有心事,對著這一桌子美味顯得興趣缺缺。
何妃看了看眾人,微微調整了下情緒,重新露出得體的笑容,說道:“我在國外好幾年,很少能吃到正宗的中餐,回國這幾天我也算是狠補了一番,不過還是覺得德聚仙的最好吃。”
“是啊,是啊。”薛知遙也跟著附和兩聲,幹巴巴地笑著,“德聚仙的菜品,味道是真的不錯。”
隨著這有意的暖場,大家也都舉起筷子開始開動。
“遙遙,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雞翅。”霍子聲格外溫和地注視著薛知遙,收回拿筷子的手,邊說還邊若有似無地瞟了一眼陸宴北。
薛知遙看看碗裏突然多出來的雞翅,又看看霍子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陸宴北就不輕不重地哼笑了一聲,垂下的目光落在薛知遙身上,冰涼涼的。
薛知遙一個激靈,迅速將雞翅給夾到陸宴北碗裏,討巧笑道:“小叔真是貼心,想給宴北夾菜,還兜圈子兜到我這了。”
見陸宴北露出滿意的表情,薛知遙表演地越發賣力,繼續囑咐,“宴北,這可是小叔的一片心意。”
陸宴北倒也配合,優雅地執起筷子,似笑非笑地看向霍子聲:“那就謝謝小叔和我……準媳婦兒的關心了。”
霍子聲微微擰眉沒有做聲。
旁邊的何妃看到兩人這般秀恩愛,有些坐不住了,端起酒杯一伸手就插了進來:“都說好酒好菜,怎麼你們都光吃菜不喝酒了?來,宴北,我們幹一杯。”
陸宴北微微一頓,好像才留意到何妃一般。
尤其是看到何妃強自微笑的嬌美臉龐,陸宴北的表情也不由微動,似乎剛剛還饒有興致和霍子聲暗鬥的勁頭,一下就低落了下去。
什麼也沒再說,陸宴北就端起麵前的酒杯,和何妃碰了一下,一仰頭將整杯酒倒入腹中,才道:“你隨意。”
何妃唇角微翹,眼眸中卻隱約染上一層水霧,好似有說不完道不盡的情愫,使得原本美麗的麵龐更是生動如花。
“若是與你,又怎麼能隨便呢?”何妃說著,也是微微仰頭,將一杯酒水飲盡。
陸宴北動了動手指,似乎想要去阻攔,卻仍舊什麼也沒做,隻是看著何妃的目光越發沉重。
何妃放下酒杯,看著陸宴北又是一笑,嬌俏明媚。
薛知遙看得清楚,心中嘖嘖兩聲,更加覺得上次的判斷沒錯——這陸宴北和何妃,必然是有“奸情”的!
薛知遙鴕鳥一般,將心底剛剛冒出頭來的一股酸意狠狠壓回去,反而消遣般地腹誹,既然這陸大少爺另有美人在懷,幹嘛還非要把她拉下水,說什麼契約結婚?
她薛知遙是看起來好欺負麼?
這麼想著,薛知遙就狠狠瞪了陸宴北一眼。
可人家陸宴北滿目都是何妃嬌豔的笑靨,壓根就沒留意她這麼輕飄飄的一眼。
“宴北。”霍子聲突然出聲。
這一叫,不僅打斷了陸宴北與何妃的對視,也打斷了薛知遙對陸宴北的“注視”。
隻見霍子聲拿起酒瓶,邊給陸宴北滿上,邊慢條斯理地說:“說起來,自我回國後,我們叔侄也沒好好喝過,要幹杯,也不能少了我們兩個的。”
透明的酒水咕嚕嚕倒進陸宴北的杯子裏,十足十滿到了杯沿,霍子聲才停下,竟是擺明了要和陸宴北一醉方休的架勢。
陸宴北笑笑,端起酒杯:“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