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浩見到夏小青,主動過來打招呼,興高采烈地問:“嫂子,一起來露營怎麼樣?我們隊的人都來!”
夏小青一個五雷轟頂。
從開始一直到現在,她都因為擔心會打擾他工作,連電話都沒打,誰知道他居然根本就沒上班。
南華看出她臉色不好,便主動問道:“對了,你們隊長呢?”
“我們隊長這不得問嫂子嗎?”不明就裏的龔浩衝夏小青咧嘴笑,“他說不跟我們去了,想好好休息,嫂子開口說一聲,他鐵定會來的。”
夏小青的心都涼了,敷衍了幾句,就從餐廳裏出來。
南華追上來:“打個電話問問吧,興許有特別的任務要執行呢?”
“下午我不去實驗室了。”她不想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卻也不想放任,有些事,該搞清楚的就不能稀裏糊塗。
“我跟你一起吧。”南華憂心忡忡,拉住她不放。
“你幫我看著實驗室就行。”她將包挎在肩上,“如果我們昨天遞上去的申請批了,給我打電話。”
南華了解她,所以沒有勉強,注視著她離開。
出租車上,夏小青給玄逸打了個電話,這是那天他出門之後的第一次。
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聽。
第二次再打,結果也還是一樣。
盯著手機屏幕上他的名字,心裏一直再犯嘀咕,到底發生了什麼?
玄逸還是不在家。
夏小青又給他打了第三次電話,也許是意識到她反常的舉動後麵是知道了些什麼,這一次,他聽了電話。
聲音一如平常。
“你在哪兒?”她問,既然已是夫妻,她問得理所當然,但難免心虛,畢竟這樣迫切地想知道別人的行蹤,是第一次。
“我在賓館。”他沒有撒謊。
夏小青被這五個字毀滅了整個世界,隻覺得眼前一黑,頭暈目眩。
“賓館”這兩個字後麵的事,有很多難以啟齒。
她該怎麼做呢?
電話那頭的玄逸一直在沉默,卻也沒有掛斷電話。
“公事?”她問。
“私事。”他不會不知道這些話說出來的後果,但卻是毫不猶豫的。
人不傷心,是不會流眼淚的,人太傷心,也是不會流眼淚的。
夏小青隻覺得心裏濕漉漉的,但眼睛異常幹澀,輕輕地揉了揉,她看向窗外,暴雨欲來,整座城市都在狂風中搖曳。
她深深體味到了妮可的話,初戀開始了。伴著濃濃的酸痛和尖銳的矛盾,讓人不安。
生平第一次,麵對背叛她不是義憤填膺,掉頭就走。
她隻是傻了,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甚至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晚上回自己家去。”心已狂風驟雨,但她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你回家吧。”
也許這個時候他該說,等我回來,再或者辯解一下,我沒有這個意思。
可他什麼也沒說,隻輕輕地“嗯”了一聲。
玄逸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原本就沒把住方向的夏小青整個世界完全翻覆,狼狽不堪。
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尋找庇護,夏小青站在自己的房門口,顫抖的手掏了幾次都沒取出鑰匙。
她自己也很奇怪,滿腹疑問,理直氣壯,一點兒過錯也沒有的自己,為什麼就不敢理直氣壯地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