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等人已來到芙蓉院中央,看到齊淼便立住腳,舉起手上那道黃得耀眼的聖旨,扯高嗓音,威嚴地喝著:“齊貴妃上前聽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齊淼與小喬規規矩矩地上前跪下行禮,螓首微低,準備聽旨。
海公公瞄了瞄跪在地上的齊淼,然後兩手左右向外輕輕一拉,語氣平緩地讀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鴻鑫國郡主齊淼得沐天恩,封為涵鑫國四妃之首為齊貴妃,然其恃恩而驕,恃寵放曠,日前在紫水宮香沐池的行為有失婦德,然念初犯且秉性淳良,現刪掉其貴妃封號,貶為莊妃,謫居慈妮庵素衣簡食,靜思悔過。望其循規蹈矩,謹言慎行。欽此!”說完將聖旨遞給齊淼。
欽此?不知為何心裏突然微微抽痛了一下,一股嗆鼻的酸味兒,皇上真的決定了,他真的舍得,齊淼低著頭,咬了咬貝齒,舉起手,淡淡地說:“齊妃接旨,謝皇上開恩。”說完,接過海公公遞過來的聖旨後緩緩地站起身,“有勞海公公了。”
“嗯。”海公公淡淡地應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皇後看齊淼如此淡定接過聖旨,而且不聞不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真是令她出乎意料之後,想見縫插針也真是沒機會。
“莊妃向皇後娘娘請安。”齊淼竟也大方得體地向皇後施禮。
平時這恃寵而驕的齊妃極少向自己施禮問安的,現在看著她向自己問安施禮著,兩腿微彎還做著福身的姿態,正等待自己說一聲免禮,本應該是心涼才是,可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
在一旁的海公公看皇後似乎沒有讓齊淼免禮的意思,又看看齊淼那如小白兔般溫馴的儀態和那絕美的容顏,心生憐憫,於是打破沉默,淡淡地說:“聖旨在此,接了旨就無須多禮,時辰不早了,齊——嗯,莊妃先去收拾一下東西準備上慈妮庵吧,要不然晚了,可就要摸黑上山了。”
聽海公公這麼一說,齊淼才恍然大悟,立刻立起身,可接著又一愣,喃喃地說:“摸黑上山?”,自己還不知道慈妮庵在何處。
“是啊,莊妃不知道慈妮庵是在雪蓮山上的嗎?那裏風涼水冷是休養生息的寶地。”看著齊淼沒經自己同意已經自行免了禮,皇後心裏又有了一種不快的滋味兒,可是聖旨在前,她這樣也是沒有錯的,自己沒有什麼話可挑剔這個被貶了的貴妃的,於是睨了齊淼一眼,冷冷地說:“莊妃快去收拾東西吧,啊,等等,聖旨上不是說了讓莊妃要簡衣素食嗎?恐怕是連衣服也不用收拾了,直接穿慈妮庵裏的衣服吧。”
早已猜到皇後會為難自己的了,隻不過是遮醜的衣服罷了,在慈妮庵裏穿什麼不都是一樣?有誰會去欣賞?簡衣素食就簡衣素食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皇後你留在皇宮裏也不一定比我好過。想到這裏,齊淼微微一笑:“皇後說的是,海公公,莊妃也不需要帶什麼了,隻想帶三件東西。”
“寶貴之物不拿走。”皇後搶在海公公的話前,命令般的口吻告示著。
“皇後娘娘,皇上說過可以讓莊妃拿一件貴重的物品帶去慈妮庵。”海公公不緊不慢地說完,又轉向齊淼,接著說:“莊妃要拿什麼就去拿吧,拿了好隨奴才起行了。”
“那請海公公稍等一會。”聖旨在此,海公公奉旨傳話,此話等於皇上的話,皇後也得站在一邊讓其三分,隻要皇後不找茬,齊淼也無暇顧及她那麼多,說完,轉身帶著小喬入了寢室。
片刻後。
齊淼與小喬都拿著東西從寢室裏走出,來到海公公的跟前,“海公公,可以起行了。”
“慢著!”皇後突然喝道,上前兩步,看著齊淼手上捧著的東西,被一塊紫色紗布蓋著,。
真的隻是一架箏,然後又將眼神轉向她身後的小喬,稍微打量片刻後微蹙著柳眉,疑惑地說:“這丫頭手上拿的是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