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園之草不見其長日有所增,待到初夏已是漫山遍野,綠草如茵。胸口的疤痕隻有半寸長,有時還會癢,好在沒有露出來,故人相見,應該也不會憂心。摘下幾片楓葉,拋進水裏,順著水流飄去,不知會不會有人來拾。
“最近怎麼老是一個人往水邊跑?”琦軒不知何時,站到了身後,手裏還握著一把輕巧的紙傘。
難道又是自己發呆了,總是怎麼精神恍惚,可如何是好。
“天熱了,別人都怕曬黑了不美,你倒好,一把傘也不帶,就光著腦袋站在河邊烤。”琦軒撐著傘,站在她身邊。
與其說是責備,不如說是嗔怪,冷峻的王爺如此低聲細語,若是換做其他夫人,或者姬妾,早就感激涕零了吧。隻是李櫻的心,早已不起一絲漣漪。撐傘,不知道又是跟誰學的,一把傘的空間狹小,自是要挨得近才能共用。哎——
“走吧。今日孫或帶了一樣禮物,你必定喜歡。”琦軒自信滿滿,扶著她就去聽雨軒。
孫或帶了一把古琴來,據說琴的主人是一位段姓宗親,不喜歡佳人美酒,隻喜歡樂器。
“既是鍾愛之物,怎可橫刀奪愛?”李櫻不敢收下。
孫或長歎一口氣:“是下官用一支玉笛作為交換。”
提起玉笛,孫大人一陣心疼啊。
“你就收下吧。不然,孫大人就白白折了一支玉笛了。”琦軒搭著李櫻的肩膀,勸她收下禮物。
“那你先告訴我,你用什麼交換了孫大人的玉笛?”李櫻不依不饒,當麵問清。這麼大的人情,可不能隨便欠下。
“額……”
琦軒在她麵前素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突然犯難,怕是代價頗大。
“下官就要如今述職,能為王爺做的也不多了。要不,古琴留下,下官先行一步。二位留步。”孫或覺得自己不宜久留,免遭厭惡。
“孫大人日後在京城可以大展宏圖,本王也替孫大人高興。”琦軒也不挽留。
孫或退了三步,出去。
李櫻猜測:“你保舉他入京?”
琦軒不去看她,走到古琴麵前:“他自己能幹。好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現在可以安心的收下禮物了?”
琦軒撥了一下琴弦,音質極佳,適合小櫻這樣自幼學琴的人。都怪自己平素對樂器不熟,不然也不至於求一張古琴就要麻煩孫或。不過細想一下,府裏起碼有一個會彈琴的女人,也算是改觀了。
“你能不能看著我說話?”
琦軒就抬頭看著她。
“貌似你跟你皇兄關係欠佳,向他舉薦人才,是很冒險的行為,你不要為了我這麼亂來。我不值得。”李櫻眉頭緊鎖,很是焦急。
“你擔心我?”琦軒看她認真的樣子,好像認識她這麼多年,她從未為自己擔心過。
“你堂堂一個王爺,家眷眾多,若是行差步錯,觸怒龍顏,招來災禍,一府的家眷何辜?”李櫻深知君心難測。就拿李樺來說,皇兄殺了他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