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官員準備下水去打撈,已經來不及。浮上水麵的,是一具一具年輕的女屍。看的李櫻觸目驚心,她側目,咬緊牙關,躲在紫雲身後不忍去看。
見到皇兄時,李櫻激動的哭了。雖然靈魂上不是親妹妹,可是要是沒有哥哥,該怎麼辦啊?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女子沒有社會地位的男權社會,李櫻所能依附的隻有皇兄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全然不顧及公主形象的李櫻,趴在李楓懷裏,像個小孩子一樣,久久不肯鬆手。
李楓知道她害怕,一個勁兒地安慰,用手拍她的後背,說:“過去了,都過去了。”
端王站在一邊,頗為歉疚,少言寡語。關懷了一下紫雲之後,就不再言語。
回到皇宮時,已是天黑。皇兄親自送李櫻回寢殿,照顧歇下。
竹心一路跟隨,寸步不離。人定之後,向皇後稟報一天行程,再回宮歇下。很奇怪,皇後並沒有責備竹心失職之罪,隻是問了一下太子如何處理,端王什麼態度。
竹心心想,公主到底不是在皇後跟前長大的,現在又失憶了,早晚要遠嫁他國。也許皇後一門心思的輔佐太子殿下,對公主逐漸放任自流了吧。在這冷酷的深宮,誰有力氣去談什麼親情呢。
端王回到驛站,並未休息,而是帶著紫雲,去義莊查看女屍。
下官們都建議王爺留在外麵,畢竟屍體不是什麼吉祥的東西,仵作檢查就好了。可他還是一方絲帕捂著鼻子,進了去。
燭光下,仵作小心地掀起白布,幾具女屍都是心口一刀,當場斃命,看來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紫雲說她們都是花船上唱曲兒的姑娘,跟先前搜查的官員有私交。
端王不上床,都城的府尹也不敢睡。
府尹很快找來了下午搜查花船的小吏,那個喜歡聽曲子的壯漢。
小吏自知躲不過,回到家,衣服也沒換,等著傳話,所以到了衙門,也是穿著白日當值的衣服。他自述認識花船的老板有兩個月了,老板平時為人很好,歌聲也好,真沒想到她們會去打劫公主。
端王問道:“你跟那老板說過話,她是你們當地人嗎?”
小吏毫不猶豫地回答:“是。”
端王再問:“你還認識跟她們一起唱歌的別的花船的姑娘?”
小吏道:“她們一條船上的都是姐妹,換一條船,那就是搶生意的了。所以,她們跟別的船之間應該是不多話的。”
“那就帶本王去你經常遇見她們的地方,再聽一首曲子吧。”端王無奈,隻好去她們出沒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河麵上很多花船,紅燈籠高高掛起,照的通明。都是唱歌唱曲的,咿咿呀呀,好不熱鬧。晚上不出門的人,還真不知道都城的河裏,有如此繁華的夜市。
小吏找了個濃妝豔抹的婦人,似是熟人,問了句:“往常在這裏唱的姑娘呢?”
那婦人輕佻地道:“哪個姑娘啊?誰也沒花銀子叫我看人啊。沒準兒啊,跟相好的走了呢。”
端王見那婦人聲線清脆,卻可惜了言辭輕薄。這茫茫人海,怕是找不到那群死士的來路了。
就在這時,有個穿紅衣服,戴紅花的冷豔的姑娘,請端王上船。
“這位大爺,沒來過吧?上來喝杯暖酒,熱熱身子吧。”那姑娘人長的冷豔,說話也冷冷的。這要換了剛才那位婦人說出來,不知道有多黏。
端王還真提起裙裾上去了。
小吏不禁瞪大了眼睛,這王爺不是不睡覺,大晚上的查案嗎?怎麼就一句話被勾上花船了呢?因為當個小官,所以他知道端王就是四公主的未婚夫婿。這一勾引就上的德行……怕是四公主要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