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將自己藏得很深的f忽然自己主動暴露在眾人麵前，這無疑是傳達了一個信號：
——他主動出擊了。
他先是直截了當地告訴你，他就是f，哪怕你再回撥過去是關機；接著，他趁著你們分開保護目標人物的時候，潛入醫院探望付澤，卻一反常態，不避開監控。
真是……讓人生氣。
“付澤怎樣？”喬未遲回過神，深吸一口氣，問道。
黎盛隔著玻璃看了下裏麵的情況，“依舊昏迷，並不知道f來過。”
喬未遲點了點頭，又想起隔著電話的黎盛看不見，便又“嗯”了一聲。兩個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喬未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繼續保護目標人物。”
“可我覺得，f的目標並不是梁局他們。”
黎盛沉吟片刻，緩緩道，“現在我們在明，他在暗。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推斷出他下一步的目標，隻能繼續保護梁博他們。”
喬未遲握著手機的手一緊，接著她偏頭看向窗外忽然陰下來的天空，重重地歎了口氣，心裏卻依然堵得慌。
“黎盛。”她微微垂眸，輕聲道，“f，就是穆雲言。”
電話另一頭的黎盛似乎沉默了片刻，聲音也低了下來，“你確定了？”
“嗯，他自己說的。”喬未遲的聲音越發低了下去。
黎盛似乎察覺到什麼，忽然問道，“未遲，你難道是想——”
“我做誘餌。”黎盛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喬未遲打斷。她的聲音很低，但語氣堅定，“如果他真的是f，拿我做誘餌，再合適不過。”
“不行，太危險了。”黎盛當即否決，“我不能允許你有半點意外。”
喬未遲聞言心裏一咯噔，心裏泛起一絲難言的情緒。
“不一定有意外。”如果f真的是他的話。
“未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穆雲言是f，所以你覺得他會對你手下留情是嗎？”黎盛的聲音沉甸甸的，好像吸足了水的棉花，悶悶地壓在心頭，“可是未遲，你有沒有想過，之前他對你的感情也有可能都是假的？隻是為了接近你。”
黎盛說完，周遭陷入了一片沉默。電話的另一頭沒了聲音，似乎連呼吸聲都沒了。黎盛心頭一揪，仿佛才意識到剛剛自己說了什麼。
他似乎戳到了喬未遲的痛處，這並不是他的初衷。
“抱歉，我——”
“其實我也這樣想過。”黎盛的話被喬未遲打斷，“可是，黎盛你想過沒有，如果他都能對我出手，那不管是誰當這個誘餌，都不會比我安全。”
黎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黎盛！”一直沒聽見黎盛的回答，熟悉他性情的喬未遲自然知道是他不肯答應，便提高了聲音，語氣裏似乎也帶了點兒生氣，“你知道我的脾氣的，我不想和你爭下去。”
黎盛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壓抑住心裏翻騰的情緒。喬未遲說得對，他是了解她的脾氣的，執拗，倔強，有時候讓他覺得她是一根冥頑不靈的釘子，紮在他心頭深處，直直地杵在那裏，卻怎麼樣也拔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