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京(2 / 2)

宋詹亦看出了我低落的情緒——他總是這麼細心的觀察著我的心情——臨行前的那天傍晚,宋詹帶著我又來到上次的那個山腰。望著村子裏升起的嫋嫋炊煙,耳邊好像聽見哪家母親正扯著嗓子喊自己那貪玩的孩子回家吃飯。

那天宋詹同我說了許多的話,說我們的童年,說那時的我是怎麼怎麼的愛倒處闖禍,還是借著他大將軍府小公子的身份。為此,他沒少在他父親麵前替我背黑鍋。又說到了溪水村,說起那兩年他在村外學堂念書時的趣事……直到把我逗得笑不過氣來。

“小蓓若是能永遠這樣笑著,那該多好。”宋詹望著我,像是有片刻的失神。

“人活在這世上,哪能事事都順心。遇上難過的事兒,有時候哭一哭也是好的。”我感歎。

“我不會讓小蓓哭的!我答應過小蓓,一定要讓她一直都開開心心的。”宋詹說得異常認真。

是啊,六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也是麵前這名少年。十二歲的他,曾這樣對我承諾過。記得那時他也是一副同現在一模一樣認真的神情。而我也答應過他,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可是一旦進了京城,我們還能做到嗎?

我承認我很膽小,對於那些未知的事情,總是帶著一絲害怕,總是選擇避開。

而現在,已經避無可避,明天我們就要起程上京城了。

我說過,即然不能阻止,那不如就全力支持吧!

走的時候正是初秋的天氣,記得那年是個寒冬,盡管隻是初秋,早晚的寒氣還是很厲害,一路上我們也吃了不少的苦。更何況那時的我和小宋詹都隻是十歲左右的孩子。這次,我們有了足夠的時間準備,選在了初春上路,這時天氣漸漸回暖,雖還穿著薄襖,正午趕路時卻也覺得有些熱了。大地一派萬物複蘇的景像,草地樹木慢慢吐出了新綠,不似那一年的滿目枯黃,也預示著新的開始。

宋詹已經十八歲了,雖然最終還是選了那條我最不願他走的路,但他在我心裏,依然還是那個喜歡時時黏著我的小宋詹。

撩開窗簾,看看車邊馬背上的清冽身影。專注的眼神,完美的下頜弧線,因長年習武變得略偏小麥色的皮膚,此時不知是因想到了什麼而緊抿著的唇。奶油小生變成了剛毅少年,若是一直生活在京城,現在多半應該長成小白臉了吧。

當初從京城逃出來,一直到達溪水村,快馬加鞭一共都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而這次回來,卻隻用了十天不到,原來那時趙成為了避免有人追蹤,中間是有故意繞過路的。

京城,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