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忠與賢(1 / 2)

在我看來,讀書是件神聖的事情,自從文字的出現,人類社會的飛速發展離不開文字,人類的繁衍、生存,都與其息息相關。在殘酷的自然界成為萬物之主的同時,人類失去了大多生存本能,我們不可能像很多爬行動物出生之後便有了生存的本能,也不會像貓狗一般對自然界的危險有著天然的警覺,但是在我們失去這些的同時,大自然賜予了我們最高端的生存技巧,創造。我們的祖先創造了文字,記錄下自然界的種種,這有助於我們讀懂和躲避這世界的種種危險,甚至在事情發生之後,進行補救……

當這個和藹可親,慈眉善目的老頭拿了一本《周官禮》問我還識不識字的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竟然說認識許多,這太可恨了,教書都用上突然襲擊了。這老頭大喜過望,說什麼做人先學禮,他讀我看,先把字認全,再教我裏麵的意思。

……

一上午,先看後讀,再聽課,老頭的聲音或激昂,或低沉,或頓,或急,讓人不覺沉醉其中,如大鵬展翅,翱翔天際,如魚兒入水,巡遊四海……我就猛喝茶,提神。失算啊,昨天老頭說今天授課,我覺得怎麼也得靠中午或下午才能來,電視上不都說明朝早上四五點就上班了麼,然後大殿上一站一上午,這老頭天剛亮(我覺得)就來,羅哩羅嗦半頭晌,不知道人家昨晚上生兒子很幸苦的麼,天殺的老賊。

“誰家天不亮就上朝。”珠子(我喜歡這麼叫)沒好氣道。

“啊?”有種顛覆三觀的感覺,宰相得勤政啊。

“上朝是巳時一刻,再說又不是天天上朝,”見我一臉不解,“上朝都是單日,如今二伯有恙,已是五日一朝,就這朝官還都嚷著受不了,想著往後壓半個時辰呢。”

“哦。”來這日子不短了,多少能了解一些,這些朝官別看上班的時候人模人樣的,下班以後,官皮一脫,立馬大灰狼,勾欄酒肆,青樓綠場,充斥其間,各種叫小姐,蘿莉熟女,製服誘惑,應有盡有,而且不到半夜不回家,早晨能起來算怪事了。

“要不後晌咱倆出去轉轉,老聽你說外麵怎樣怎樣,這都一個月了,也沒見你出去過。”女人總是對新奇的東西感興趣,這年代雖不像書上說的女子禁忌多什麼的,但是沒男人陪著,基本都是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每每兩人說話談到外麵夜市的時候,珠子眼中流露的期盼總是讓我感到一絲絲的,愧疚?

“愧疚?”鄙夷的看我一眼,“少盯著侍兒看就行了,別以為不知道你心裏想些啥。”

想啥,我能想啥,看兩眼至於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這不還沒逑呢,氣死個人,今就去夜市,左摟右抱,不到醜時不回來。

“咯咯,小心眼”笑著拿帕子扇扇我,“今兒個去不得,姑姑後晌要來,晚上怕是要宿在這邊。”

“叫娘,”古人真是的,好好的公公婆婆非要叫姑舅,這得改,“記住了。”當娘的要過來,這是大事,這一個月把老人家累的夠嗆,兩個兒子都病了,看著這個就管不了那個,裏外跑,人比我剛來的時候瘦了一圈。

“給姑…娘補補?”

“對啊。”不要把宮裏的膳食想的那麼好吃,這年代的飯食還是以烹炸為主,炒菜還沒有,至少我是沒見過。而尚食局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做出來的東西吃不壞人就是了,珠子口淡,我大病初愈,不讓吃鹹的,跟著整天吃的無味。“要不今天包點角角,韭菜雞蛋的。”吃角角就涼菜,看來看去除了菘菜(白菜)沒什麼別的,吃點涼皮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做不做的。

“官人要下廚?”

這年頭男人下廚是了不得的事情,君子遠庖廚,雖然酒樓的廚子大都是男的。“是啊,告訴程侍郎,我娘要來,下午的課不上了。”

“……”

沒做過涼皮,見過以前女友做過,回憶回憶先。其實做涼皮法子很簡單,弄盆水,找塊蒸布,洗幹淨,包上麵團,然後在水裏反複搓洗,之後盆裏的水用紗布濾幹淨,靜置一下午,去水拌勻,蒸熟後就是涼皮,蒸布裏剩下的蒸熟就是麵筋(沒做過的自己可以做做,味道還不錯)。

“就這樣啊,也用不了多久,我看官人是不想上課吧。”

臭娘們,一點麵子都不給,“怎麼說話呢,我看娘這些日子累的慌……好吧,都有,都有,行吧。今天得閑,去花園走走。”

初春的傍晌還是很暖和的,懶洋洋的日頭曬在身上,很是愜意,雖然偶爾夾雜著少許寒風,但這並不影響我遊園的興致,攜美同遊,窮山惡水也是有詩意的。‘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這不行,好山好水硬生生的成了窮山僻壤。杜大大身處的環境與他的詩人的憤世情懷,造就了他不堪的人生,不好,君子當外圓內方,內外皆方的後果是不給自己和別人一絲空間以及退路,這不是築牆,即便建築學也告訴我們,圓拱橋比方拱橋更為結實耐用。相比而下我更喜歡韓愈的‘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多了一絲意境,少了一分憤世,同為觸怒權貴的他們,一個雖被稱為‘詩聖’,但幾乎淪為乞丐,竟飽食而亡;另一個則被稱為‘文起八代之衰’,死後更是諡‘文’,其中差別,由此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