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騰地麵紅耳赤。
蘭紹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那張剛剛恢複得四平八穩的假麵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
“唔……唔……”連溪從我手中掙脫,驚訝地盯著我與祁夜,半晌,吞吐道:“阿姊,你……你還騙我說沒有夫君!沒有夫君你與他怎麼睡在一起?”
我哽咽地望著祁夜,用目光祈求他趕緊解釋清楚。
祁夜問:“你阿姊說她沒有夫君?”連溪連連點頭,我也跟著點頭。
豈料他卻輕歎了一聲,對著我說:“你怎麼能欺騙小輩呢?雖然我還沒有向皇上求親,但你也不能賴賬罷。”
“我賴什麼賬了?”我紅著臉反駁,看了一眼臉色已經僵硬的蘭紹,“你與她兩人跑來這裏求姻緣,好好的又跑來招惹我幹什麼?我一會兒也要去求一簽,保佑我趕緊尋到姻緣。你陪你的佳人,我求我的良人,咱倆各走各的,後會有期!”
說罷,拉起連溪就往寺裏衝去,也沒留意他聽聞後是什麼神情,有沒有什麼反應。
連溪一路上見我麵露殺氣,話語趕忙生硬岔開,“既然今日我們領了老祖宗的恩準來求姻緣,阿姊還是趕緊與我去拜拜,不要耽擱了。”
我難得地點頭,見星奴跟了過來:“我們進去罷。”
走至寺門外,我悄悄回頭觀望,發現他背對著我,與蘭紹還杵在那裏,很是紮眼。
我一聲冷哼,跟著連溪進了寺裏。
正殿中香霧繚繞。
我心不在焉地搖出了著簽筒,“啪嗒--“木簽落地的聲音驚得我身軀一震,坐在上方的白胡子主持抬眉瞅了我一眼。
“風弄竹聲,隻道金珮響;月移花影,疑是玉人來……”我默念著一旁的簽文,抬頭目光詢問主持師父。
“他思已窮,恨不窮,是為嬌鸞鶵鳳失雌雄。”連溪也念著自己手裏搖出的木簽,“大師,這支簽作何解釋?”
主持撫了一把下頜的白須,但笑不語。
一旁的小沙彌對我們施以一禮:“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兩位施主,這兩支簽自我寺開寺以來從未被人求得,今日有幸被二位施主求得,也是一種緣分。”
小沙彌從一旁取出兩個錦囊,雙手遞了過來:“這是開過光的錦囊,裏麵裝著菩提塵埃,可保兩位施主平安。”
我與連溪相視一笑,接過了錦囊:“多謝佛祖保佑。”
……
“阿姊,原來咱們抽到的是別人從未抽到的簽,真是太幸運了!”甫一踏出正殿,連溪就興高采烈地拉著我說:“雖然我不知道這支簽吉不吉利,但我求了菩薩,菩薩一定會保佑我快點遇到沉瞻世子的。”
我看著她活潑稚氣的模樣,伸手理了理她微微散亂的頭發:“你沒見過他,怎知你究竟喜不喜歡他?”
連溪撅著小嘴,不服氣道:“我雖然沒見過他,但是我常常夢見他。夢裏頭朦朦朧朧的,看不清他什麼樣貌。但他待我極溫柔,我肯定現實中的沉瞻世子一定也是這樣!”
她的話語讓我無端想起我曾經也做過的一個夢。
夢中大雪紛飛,一名玄衣男子站在雪中,吹著長簫,動也不動地望著我。
我突然忘了夢裏那個人長什麼模樣,似乎眉宇間盡是風霜。
“阿姊你怎麼不說話?我們去那邊的娑羅月樹寫個願罷!”連溪興奮地拉著我,向擁擠人潮的方向跑去。
剛行兩步:“奇怪,怎麼姐夫還沒走……”
我循聲連忙抬頭,宇文祁夜正獨自站在盤垣茂盛的娑羅月樹下,見我抬頭望他,微笑著向我揮手。
“小黑,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