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後麵那些廂房不同的是,它的門扉要更加寬闊精美些,上好的紅木雕著合歡花紋,關得嚴嚴實實,聽不到一絲響動。沒有人出入,與剛才旖旎的風光不同,這裏顯得格外清幽。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示意該他上前。
誰知他愣了一秒,突然拉起我的手,默不作聲地疾步往剛才來時的方向走去。
“喂!”看著他緊緊握著我的手,身體上的接觸讓我感到不安。同時,我對他這番突然離開的行為十分奇怪。
我疑惑地望著他,隨著他幾步走到了一間大門敞開的廂房前,“你怎麼……”裏麵無人,他一把將我塞了進去,緊緊關上了門。
我嚇得慌忙攥緊了衣襟。
“噓……”他一隻手指放在唇前比劃著,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立馬警醒,小聲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沒有回答,眉頭緊蹙,側耳注意門外的動靜。我繃緊了神經,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地注視著他。
屋子裏靜得能聽到水滴的聲音。
良久,他鬆了口氣,往屋中的桌子旁一坐,說:“應該走了。”
我坐在另一邊,問他:“是誰?”
他撫眉,沉吟道:“應該是上次傷我那人。剛剛我聽出他步履輕重與氣息強弱,應該錯不了。”
我驚訝:“你的耳朵這麼厲害?”
他起身四下走動,一邊觀察起廂房內部構造,一邊回憶:“我幼時在狼群中長大,曾經還養過一頭狼。狼天生敏銳,這麼多年我沒被仇家暗殺,可能也要歸功於此。”
我想起救他之時,他滿身的傷疤。我不知這樣一個男子,是曆經了多少磨難,才踏上今日英雄的神祗。
“我沒養過什麼寵物,以前在修行的時候撿到了一個山孩兒,別人都說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野獸,但是我一直把他視作我的弟弟。哦,對了,你不知道罷,他那日跑去禦醫院闖禍,原本隻是為了給你揀一記退燒的方子。”
他聽聞我的話語,麵上表情微動,問:“就是你宮裏喚作‘星奴’的那個?”
“對。你居當時然記得他的名字。”我點頭道,“誰讓你一聲不吭就走了。”
“他很像我以前在西涼救下的一個孩子……不過……”他側目看了我一眼,調侃道:“怎麼感覺你這話像在埋怨我走了似的。”
“將軍公子,我感覺你臉皮是不是略厚?”我無奈問他,“你走不走與我有什麼關係?”
一開口我就後悔了,這句話一說出來明顯就是怨婦的口吻。
看著他笑得邪壞地望著我,我在心裏狠狠唾棄了一下自己。
“……媚娘,幾日不見,你又瘦了。不是告訴你不許減肥嗎?爺看著心疼……”
“少爺,你幾日不來,肯定是不喜歡媚娘了吧……媚娘沒有別的姑娘那樣勾爺的心,但也知道爺喜歡體態輕盈的姑娘……”
“我的心肝寶貝兒喲,快進屋讓爺好好疼疼……”
男女調情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透過絹紗小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斜斜映了上來。
我手足無措地望著他,被人發現呆在這麼曖昧的地方,正經的談話都要被想得不正經。更何況在別人眼中,獨處的還是兩個大男人。如果再被人察覺出什麼異樣,隻怕更會打草驚蛇。
“這下怎麼辦……”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門即將被人推開,千鈞一發之際,他猛然欺身上來,慌亂間我隻看見一雙墨色眼眸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迎麵向我襲來……
眼前一陣眩暈。
點光石火間,我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聽著他寬闊的胸膛裏傳來陣陣有力的心跳聲,與我淩亂的心髒起伏交織在一起,我的大腦裏瞬間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驀然響起男子驚恐的顫抖:“怎……怎麼是你……還有你!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