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寵溺地摸摸慕空靈的發頂,慕祁楓低頭嗅著她發間的馨香,半張臉都被她的發絲擋住,沒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但,那雙徹底凍結的冰冷雙眸卻一閃而射出一抹懾人心魄的陰寒,森森地預示著,HELL裏的Lord被激怒了,後果很嚴重。
…………
上午10點45分,集聚了整個早上的烏雲終於被壓到不堪重負,最後被一陣狂風吹到一起,徹底引爆了負荷的極限後,便開始以A市郊區的上空為中心,轟地一聲被沉重的雨水撕開了一條口子,接著無邊無際地向周圍蔓延,勢如破竹地侵襲著一切。
雨,肆無忌憚地下著,滴滴答答地敲打在黑色的琉璃瓦上,一波接一波地流過屋簷,狂猛地舔舐著奶白色的牆麵,冰冷的雨珠毫不留情地拍打著清脆的樹葉,壓彎了朵朵嬌嫩鮮花,更加吞沒了成千上萬隻來不及逃竄的螞蟻,隻一瞬,偌大的古堡便陷入了一片雨的海洋。
屋外狂風大作,屋內更是陰雨連綿,強冷的氣壓源源不斷地從書房的沙發上向四麵八方湧出,每一寸空氣都帶著致命的威脅,讓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總裁,不,殿下。”筆直地站在渾身冷冽的慕祁楓麵前,猶豫著換了稱呼,烈低頭,恭敬地看著沙發上那個籠罩著黑色氣息、仿佛從地獄裏走出來的玉麵修羅,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是否要親自去意大利一趟?”
“這個節骨眼兒上,你覺得我要是離開慕家會發生什麼嗎?”沒有回答,慕祁楓頭也不回,冷冷地反拋出一個問題來,暗啞的語氣裏是難以忽視的嘲諷與冰寒。
“屬下知道。”仿佛早料到慕祁楓會有此一問,烈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而是不緊不慢地指出了其中的顧慮,“如今南希澈和司徒寶兒分別為小姐和您擋了一槍,想必南家和司徒家必定會借著這個機會要求與慕家聯姻。如果殿下此時動身去意大利,而不親自去安撫好南司徒兩家的傷者,恐怕老爺子會強行做一些手腳將小姐或者您變為已婚人士。”
“嗬,慕振業這個老狐狸,若不是空靈她……我絕不會對他妥協半步。”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慕祁楓半眯著眼眸,目光幽深地盯著十米遠處牆壁上的一張照片,右手嫻熟地轉動著黑色的勃朗寧,一圈又一圈,突然,手槍在某個位置停了下來,他嘩地一聲將它舉了起來,冷冷地指著牆壁,然後霸氣地扣動扳機,隻聽砰地一聲響,金色的子彈狠狠地射穿了圖片裏那個人的眉心,在牆壁上打出一個洞來,汩汩地冒著白煙。
“不能再等了。”啪地一聲將手槍丟到了茶幾上,慕祁楓調整了姿勢,咻地一下站起身來,邁著修長的雙腿,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被射爛的照片跟前,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地把它撕了下來,便丟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
“打電話到HELL總部,讓Caesar,Satan和Poe現在立刻停止折磨林堇的幼稚舉動,馬上以我的名義去炸掉PURGATORY半座城堡,告訴他的主人,我Lord不是好惹的。如果還有人再敢打空靈的念頭,三天之內,我必然親手取了哈雷斯諾克的命。”
“是,殿下。”烈聞聲,恭敬地點了點頭,不準備多作停留,抬腳就準備離開。
“還有。”突然,冷不防冒出來的兩個字硬是止住了烈的腳步。
“慕振業過不了多久就會假惺惺地去醫院探望南希澈和司徒寶兒,我過去拖住他。你帶人回慕家老宅,炸了他的保險箱,把空靈戶口簿的原件拿過來。當然,若是還有其他肮髒的東西,一並收了也未嚐不可。”
嗬,慕振業,念在你是長輩,我已經忍耐夠久了,這一次,你真的點燃炸彈了。
所以,你的老巢若是犧牲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我慕祁楓,絲毫不會慚愧,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明白,殿下。”了然於胸,烈這次學聰明了,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微微停留了幾秒鍾。
果然,隻見慕祁楓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懶懶地靠在精致的書櫃上,長腿微提,無比嫌棄地蹭掉粘在腳上的那張照片,還不夠似的在地毯上擦了半天。
片刻後,他緩緩抬頭,眼底的陰鷙早已經奇跡般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暖如水的柔情。
“不要讓任何警察和記者騷擾到空靈,對外說被刺殺的對象是我就可以了。”
八年了,他一直把她保護的很好,這一次,他也絕對不會讓她暴露在大眾視線當中而飄搖於風口浪尖上。
他的丫頭,隻能由他來守護,任何人都不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