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的微光》
序章
“您好,周先生。這是車鑰匙,請您保管好。還有什麼問題的話隨時可以給我們打電話。”4s女店員微笑著說道。
“好的,謝謝。”我禮貌性的回答。
幾分鍾之後我開著嶄新的阿特茲上了路。這是一輛頂配轎跑車,接近三十萬的價格。如廣告語中所說動力確實很充沛,操縱性能也很好。總之我很滿意。在我這個22歲年級能擁有這樣的車確實也該知足了,它將帶著我回到故鄉。
故鄉,多麼遙遠的名詞。
當我行駛出交易區保安崗亭時,冬天沒有溫度的的陽光透過繁茂的香樟樹撒到我的臉上和眼睛裏,讓我有種恍然如隔世的感覺。
我離開那座城市來到南方已經三年了啊。
高中肄業的我憑借一點電腦知識從最底層的打字員做起,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現在做到了程序設定主管。其中的苦和累隻有自己清楚,16個小時的工作時間,爾虞我詐的職場生活,枯燥乏味的c語言,常常要徹夜修改的程序......現在和這一切都要說再見了。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我的辭職信已被快遞送到我那討厭的老板手上了,當他看到我痛罵他的話時我很好奇他會是怎樣的表情。雖然上次開會時他剛表現出要再次提拔我的念頭。
為什麼我要在事業有了起色的時候離開呢,當然不會是因為辛苦。因為有些問題這三年來如同一隻小蟲子一樣一直不停地噬咬我的心,讓我寢食難安,讓我深夜醒時輾轉反側,讓我喝醉時失聲痛哭。現在我已不能再逃避,雖然我已逃避了那麼久。但在這個冬天,我還是必須要回去。
我刮了胡子,洗了澡,穿上vskonne西服,去4s店裏交款取走我訂的車。這一切做的如同朝聖一般。
我驅車京滬高速,轉而國道301。車裏響著玉置浩二的ferind:
さよならだけ言えないまま
隻能說再見,其他都說不出口
きみの影の中にいま涙がおちてゆく
我的眼淚如今掉下來,墜落在你的影子裏
つめたくなる指髪聲
全部都在冷卻發梢、聲音、指尖
ふたり暮らしてきた香りさえが消えてゆく
兩人生活的氣息,也隨之漸漸消失了
もうfriend心からfriend
已經是朋友了,打從心裏關懷的朋友
みつめてもfriend悲しくなる
即使凝視著,也隻會徒增傷悲的朋友
我經過水泥叢林的都市,經過因拆遷坍塌的房屋,經過灰白破敗的村莊,經過郊區荒蕪的水田,經過自己這幾年心裏的春夏秋冬。
不出意外的話十個小時後我會到達目的地,也就是我三年前出發的地點——肖城。其實這麼看的話並不是多遠的路程,但是這三年來我竟從未回去過。具體原因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不敢麵對,再也許是樂於奔波疲憊。而我現在終於回來,去找尋一個我並不清楚問題所在的答案。我從未奢望過她會在原地等待,但在那場無疾而終的感情裏,總歸在某些人的記憶裏能拚湊出一段近乎完整的梗概。